當此時後面走廊裡傳來清爽的聲音,“我說你們啊……”
三人一聽,脊背全都一下子都直了起來。
“……”
“…耀君!”
“啊……”
三人一齊陷入了沉默,當然他們本來就已是沉默,隻是這一次全都有塑封之勢,維持原型,不敢動了。
走廊暗深的甬道裡逐漸走出一細長的身影,王耀一束馬尾在肩頭左右搖擺,環胸出現在三人言眼前。
亞瑟已經有不知多久沒能見到他了。聽見他的聲音,再次見到他無與倫比的氣質與面龐,他的心都糾了起來。
“亞瑟。”王耀叫了亞瑟的名字,“你覺得人們培養這些與我們擁有着完全不同的人生軌迹的花花草草的意義在哪裡?”
亞瑟沒想到王耀問了一個如此正經的問題,他都做好再被他譏諷一回的準備了。
他答:“意義?那……大概就是……讓一切看起來都變得美麗和可愛吧。”
王耀問:“那人又為什麼需要一切都變得美麗而可愛?”
“因為……”亞瑟回答不上來,他雖然時常會想這些似乎很深奧的問題,但每一次他都沒能想明白,“這不是……誰都希望這個世界是美麗的,自己的人生也像這些花兒一樣美好嗎?”
王耀笑了,他總是笑得那麼好看,比亞瑟見過的任何一種花朵都要迷人。
“這些可愛的花兒,”王耀撫卝摸卝着身旁的一束紫羅蘭,手指輕柔地摩搓卝着,“除了給人們帶來觀感上的美以外,也能用另一種形态給人帶來精神上的放松,拿捏這種形态就是花檢師的工作。”
亞瑟的眼睛一直盯着王耀摩搓花瓣的手指,他既覺得那動作和手型都美得不像話,又總覺得隐隐有些熟悉。
“你是說……精油嗎?我室友之前說過一點。”
“哦?”王耀挑卝動了他好看的彎月眉,“差不多吧。”
“但‘精油’并不能自己讓人放松,他們需要特殊的處理程序,才能穩定人的精神,給人帶來真正的精神上的鎮定,與快樂。而這個程序就需要理療師來完成。”
“花檢師和理療師,是我們讓這些可愛的花花草草變成美好生活的一部分的重要角色。”
亞瑟說不上來有多喜歡這樣的解釋,但他起碼知道理療師大緻需要做什麼,這聽起來就像是——
“所以,理療師是要給人做按卝摩嗎?”
他聽說過一點,自己的母親也去過美卝容院什麼的,那裡有很多做按卝摩的。他覺得自己這樣理解應該沒問題。
本田菊和王港,此時此刻都顯露卝出一顧無法言說的表情,說是毫無表情吧,又能明顯感到無聊;說是無奈吧,似乎又沒有那麼苦澀。這兩個人,都陷入一種默然無語,又似乎有一肚子話的感覺。
“噗……哈哈哈哈!”王耀捂着肚子狂笑,“做按卝摩,做按卝摩好啊,這麼說也不算錯。”
王港深深地朝大哥投向一輪氣呼呼的眼神。本田在聽到這個解釋後也苦着一張臉。
“……不對就不對,有什麼好笑的。”亞瑟道。
“沒有不對,很對!”王耀憋住大笑快樂說道:“這是給人的精神做按卝摩,讓他能夠,以更積極和健康的心态,看待這個世界。”
亞瑟隻覺這話說得太大,太玄乎了。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能夠給人的精神做按卝摩?心理咨詢師嗎?聽着實在太像了。可既然是心理咨詢師,又為什麼非要叫個理療師?一切的一切都太匪夷所思。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們到底是為什麼要這麼做,無論是花檢師還是這個理療師,我都一點也不明白。”他歎了口氣,心也有些累了,“其實你們完全可以告訴我需要去做什麼,然後我去做就是了。”
王耀歎道:“并不是所有的事都适合事先說清楚。隻要你同意,我們自然什麼都會告訴你。”
“跟你之前說的我的那種特殊的能力有關嗎?”
王耀溫柔地笑了,“你還是一樣聰明。”
亞瑟可不覺得這笑有任何稱贊的意味,可他又老是不自覺地被吸引。無奈之下,他隻得撇頭去,“我能選擇拒絕嗎?”
他知道作為一個欠債人,現在沒有資格說出這樣的話,但他就是想試一試。
“可以啊。”王耀的笑輕飄飄地,好像一點不在意。這樣一來,又将為難丢給了亞瑟。
他注視着王耀,一時說不出話來。
興許是王耀看他想走又不忍走得太明顯,把話又補上了一句,“錢,就當我送你的,不用還。如果真的想走,現在是個好時機,之後再想走,可就沒那麼容易了。”随後他又可愛地笑起來,“所以不如就這樣吧,反正你哪兒也去不了。”
亞瑟的心瘋狂漏着正常的節拍,亂得要他呼吸急促。他将頭低下來,要劉海完全掩蓋住了眼睛,嘴裡嘟囔着:“那也沒辦法,隻能這樣……”
所以說他真的有點讨厭王耀,總要他有這種感動的悸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