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剛開,就被猛地推了回來。亞瑟一手抵門,一手就往縫隙裡開卝槍。
砰砰一聲,那槍應該是打在了一面鏡子上,在上面射穿了一個洞,但沒有射卝到王港。
這不打緊,亞瑟本來也不指望這一槍能射卝到王港。但如果王港在這樣的狹小的空間裡用機卝槍掃射的話,自己會沒命的。
他現在可不認為王港不會要自己的命,王港有這個實力在保存其生命的同時拿走亞瑟最後分數,在這一點上,亞瑟從不敢小看王港。
他看見了王港的半個身卝子。他又看見王港正打算開門朝另一處出去。
亞瑟忽然想到了什麼。
他推回到自己的房間,一腳揣上自己打開的這道鏡子門,鏡子門在繞着自己的軸線轉動。就在轉動的檔口,亞瑟選好角度,對準鏡子中軸上下橫着各五槍,接着一槍射在轉動的鏡面上。
隻見那鏡面門脫落下來,轟隆嘩啦地巨響,帶着子彈的推力砸在王港所在房間的鏡面牆上。
亞瑟以最快速度撲開,避免被四濺的玻璃傷及。
但他沒過幾秒就爬了起來,一眼便見王港所在的房間被自己的鏡子門撞塌了。
果然這樣就塌了,因為所有鏡子門都隻不過是一扇會動的兩面鏡而已,并不是什麼結實的牆。隻要亞瑟能夠一路将這些鏡子打破,就根本不用被困在這個迷宮裡。
他的槍法和計算都精準無比,能在極短的時間用子彈幹成這樣的事。
當然,他也堅信,憑借王港的伸手,根本不用擔心他會在這場玻璃雨中受傷。
王港也确實躲開了,他比亞瑟可跳得遠多了。
雖然這一切都在亞瑟的計算與預料中,但眼前的景象還是讓他感到驚訝。他以為被打破的鏡子隔間之後還會有一間又一間的鏡子隔間,正準備用同樣的方法殺出一條血路,卻沒想到隔間之後居然是一片空曠的場地。
那像廠房一樣空曠巨大的場地,沒有鏡子,斑駁的牆磚,纏繞的爬牆虎和一地灰塵的水泥地,這些全都與二三樓一模一樣。
所以迷宮就隻有如此短的距離,這就到盡頭了?
轟一聲巨響,眼前的圍牆就在亞瑟的正前方破裂,傾斜,被往後拉了出去。亞瑟沒有站穩,被這股被掰扯的力量撞倒在地上。
他難以想象地看着地上的裂縫,眼睜睜看着這幢廢樓像蛋糕一樣被掰成兩半,而他,正坐在其中的一半裡。
從另一半的廢樓之中,亞瑟看見一管長炮從殘垣之中伸出,沖破了分割兩半的牆面。
牆面像是塵埃一樣,碎落,掉落下去。
延伸出長炮的後座是一間如坦卝克駕駛室一樣的小房間。
亞瑟震卝驚之際,這管坦卝克炮已經正對準了亞瑟。
亞瑟沒有時間思考這炮能打出什麼炮彈,又會不會将其完全滅卝亡,還隻是受點沒有生命危險的傷。
他現在隻有一個念頭,躲。而在躲之中,他還是不忘如何破卝解這題——他需要的絕對不是逃跑,而是勝利。
而要勝利,就要制約住對方。
亞瑟腦中迅速轉動,經過之前的追逐,他已經明确了自己的優勢與劣勢,在方寸之間,已經通卝過優勢想好了辦法。
他首先對準對方的第一觀瞄鏡就是五槍。
就聽得王港在一邊嘲笑,“你以為你的反器材步卝槍嗎!”
因為誰都知道,普通的手卝槍可打不透坦卝克的觀瞄鏡。
但亞瑟的目的就不是這個。他在炮管的移動之間,已經發現了對方所使用的觀瞄鏡,如此射擊不過聲東擊西。五槍過後,他确實耽擱了幾秒炮管的瞄準時間,但也就幾秒時間。
不過這點時間也足夠了。
鴻溝當前,他朝廢樓的另一半沖去。王港驚得也沖了出去,大叫:“回來,這是四樓!”
但亞瑟沒有絲毫顧及,在那一刻,他必須選擇相信自己能夠跨越這個障礙。
步法在空中像一朵魅力的降落傘,張弛着輕卝盈的上半身,雖然腿上依然有血迹,但亞瑟已經忘記了疼痛。
他的彈跳力并沒有很出色,但預判和計算能力極好,這增加了他成功的上限。
一跳而去,本來不可能跨越的鴻溝,就因為他完美找準了兩邊鋸齒般邊沿距離最短的部分,精确計算了自己的身高和步跨,在對跳躍高度完美的掌握之下,僅憑十個手指的力量撥住了另一面的邊沿,又抓卝住蕩擺的推力,給自己向上的力量,在即将掉落的刹那,憑借這股力量為手臂支撐,上了對面的平台。
王港在對面看着,啞口無言。
誰都不會想到就憑亞瑟這點腿部力量,能跨越鴻溝,沖到對面去。而相信亞瑟自己也十分清楚,那他就更沒膽子做出這一步,畢竟毫厘之差,都能讓他粉卝身卝碎卝骨。
王港佩服亞瑟的勇氣。
而亞瑟則感謝自己的腦子。
亞瑟可沒有準備在這節骨眼兒上做一個感謝自己的儀式,一爬對面,就三步并做兩步地朝堪稱炮塔的位置上去。
炮管再快,也不可能快過他的速度。經過王家的訓練,高射機卝槍的轉速也無法趕上他的速度。
亞瑟飛起一腳,往炮塔而去。炮塔當然不能因為一腳就毀滅,但他就想聲東擊西,畢竟他知道裡面一定有人。在這一腳之間,很快用眼睛搜索到了排氣管的位置。
砰砰砰,又是一連串的槍擊,亞瑟把排氣管打彎了,再使出全身力道将剩下連着的部分掰彎。
可憐這雖不是一架完全的坦卝克,也不是一架炮台。廢樓就是被它擊拉成了兩半,排氣管裡還冒着黑煙。亞瑟這一堵,着實要裡面的人害怕。
果不其然,炮塔上的門被打了開,從裡面鑽出一全副武卝裝的人來。
那人一手握槍,對準亞瑟就是一顆。
亞瑟卻早已料到,在他剛做完射擊姿卝勢那會兒,先下手為強,吡一槍,子彈擦其臉而過。
射擊精準地打飛了他的眼鏡。眼鏡掉落到地上,一雙湖藍色的眼鏡顯露卝出來,帶着無辜的模樣。
亞瑟喃喃:“提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