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難道不是最有動機的嗎!
波諾弗瓦父子倆的确被亞瑟問住了,隻這反應着實奇怪,但很快老公爵便坦然笑之,“原來你心裡是這麼想的,但現在是法治社會,沒有證據就這麼說可是誣陷,是要吃官司的,你說呢?”
這話居是既沒承認也沒有否認。
亞瑟知道不到最後時刻,真正的犯人當然不會親口承認,能說到這個地步也說明自己說得八卝九不離十了。這個真相真要他感到無比痛心。波諾弗瓦隻是害了他嗎?隻是為了害他而傷害了那麼多企業和家庭嗎?不,他們不隻,他們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無所謂犧牲多少人!
波諾弗瓦的所作所為遠不止自己所知道和想象的那些!
亞瑟心下跌宕,隻好找張椅子坐下來,右手按住胸口,緩着喘了口氣。
老公爵收斂笑容,走到監獄欄杆跟前,“我的孩子,你不應該為這種事反應激烈,如果你還理性的話,你應該意識到這是你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我們絕不是那麼容易就能被殺死的人,殺我們的人也難以承擔後果,所以眼下對你而言其實留了一條好路,那就是放我們出去。”
“你隻要悄悄地,給我們留一條路就行,我們也不需要你幫我們去彼得跟前說些什麼。如果你有危險,那就聯系我兒子,你知道怎麼私下聯系到他,我們一定會派人來救你,我可愛的孩子!”
聽老公爵這樣說着,亞瑟坐在椅子上,依舊沒有太大動靜,但眼神裡很是悲傷。亞瑟将目光遊離出父子兩人之外,看地又望天。他能有什麼心思呢?不過是被現實震撼了些許而已,除此之外,又能改變什麼?
老公爵又道;“還有你的父母和家人,我們也會照顧好的,尤其是你的弟弟阿爾弗雷德。你不是擔心他被牽扯進來嗎?我們會盡力保證他的平安。不過你弟弟這個人一向很有抱負,好多人都看中他,他也很有主見,恐怕我們也難以影響他的人生道路。”
他說得語重心長,俨然是一位真正的長輩。
亞瑟眉心不自覺地皺了一皺,老公爵确是個人精,話聽着是呵護與幫助,實則是拿家人要挾,他又怎能聽不明白?
他站起身來整了整衣衫,籲了口氣道:“我要走了。你們就在這裡好好待着吧,放心,我會讓他們好好照看你們,絕不會讓你們受任何虐卝待。”
波諾弗瓦父子兩人俱是震驚。
弗朗西斯的臉都貼在了鐵欄上,“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不放我們嗎!不是說好了放我們出去嗎!”
亞瑟:“我沒有說過。”再次撣了撣身上的灰塵,依舊找回他一貫的紳士派頭。
弗朗西斯急得大叫:“你不放了我們,你想過後果嗎!我們要是死了,你就是罪人!亞瑟,你會被整個格瑞特通緝,你會成為西軍和格民盟的眼中釘!你是瘋了嗎,亞瑟.柯克蘭!”
亞瑟平靜地道:“在你們被抓的時候,我不就已成了你們的眼中釘了,還差這一點嗎?”
弗朗西斯顫抖着雙手道:“亞瑟,你……你是要殺了我們嗎?”
老公爵也站出來道:“亞瑟,你終究還是要放了我們的,你承擔不起殺我們的罪過!既然是這樣,主動地放難道不比被動地放來得好嗎!”
亞瑟心裡很清楚,此時的兩人嘴上雖還在教辨,心裡頭已是萬分懼怕死亡。現在的他隻相信王耀,相信他早已安排好了一切。
事實上也确實如此。
他看着神色慌張的兩人,心想:“你們根本不會想到,錦繡江南就要永遠消失在東部,永遠消失在格瑞特整個行政區劃之中了。這的确也算是‘消失’,卻是另一種意義上的‘消失’。你們不是要徹底消亡錦繡江南嗎?或許這也算是另一種‘如願’。”
他不自禁地勾起嘴角,說道:“你們保重。”轉身離開。
弗朗西斯大叫:“亞瑟你瘋了,你真的要這麼做嗎?你……你這個大騙子,你剛才還說會考慮,不是嗎!對…對了,你的家人,你的家人還在我們手上,你聽見了嗎!”
亞瑟不能否認聽見這句話的時候心如刀絞,但就憑波諾弗瓦父子倆竟拿這件事來威脅他,他就絕不會妥協!
他冷冷道:“各人都有各人的路要走,我左右不了他們,反之也是。”他努力過了,就這樣了。
說罷,他頭也不回地走出了監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