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他朝琴酒沖了上去!
“砰砰砰!”
嘴角愈發扯開,琴酒看着自己發射的子弓單飛馳而去,把班尼特尚且青澀的身體擠榨出越來越多的紅色果醬。
然而,毫無影響。
“竟然完全沒有減速…他難道感覺不到痛嗎?”旁觀的伏特加不自覺皺眉蹙目。大哥顯然沒想要這小子的命,否則就會瞄準要害射擊,但這并不意味着一處處木倉傷就無關痛癢了。
此時,班尼特已經沖刺到琴酒面前,全力踹向對方胸膛。琴酒用左手防禦飛踢,雙方因沖擊力各退了幾步,木倉口趁機對準了班尼特的心髒。
于是,相似的情景在接下來重演。
琴酒一步步走近班尼特,直到足以看清那雙似乎染上血污的綠色眼瞳。奇怪的是,直覺告訴琴酒,綠湖中的那抹紅更像是不可能存在于此的火焰。
沒有放下木倉,琴酒伸出左手撫上了那張稚氣未脫的面龐,不同于自身體溫的滾燙熱度灼燒着他的指紋。
拇指用力抹開班尼特臉頰上的子弓單擦傷,不太聽話的幹涸血漬緩慢轉移了位置,顯露出底下的皮膚。
琴酒突然笑了。
“之後蘇格蘭會帶你出任務。”風衣下擺劃出一道淩厲的弧度,琴酒轉身離開了訓練館。
“别發愣,大哥的意思是你第一輪考核通過了。”伏特加沒再多說什麼,跟着打開門走了出去,隻剩班尼特留在原地。
“蘇格蘭…”班尼特喃喃着,眼睛越來越亮,“我是不是要有搭檔了?”
從外面吹進的風攪亂了館内的腥甜氣味,它拂過班尼特臉頰上被琴酒擦去血污的傷痕,又翻開默默待在座位上的報告。
那片肌膚上,傷痕不知何時隻剩下淺淡的細細一條。
而屬于班尼特的那頁紙上,一行字被着重圈了出來——“愈合能力遠勝常人”。
*
新人的體質确實如報告上說的那般奇異,琴酒親身驗證了這點。
那雙燃燒着堅毅的綠眸,總有一天裡面的火焰會變成污濁到發黑的血,琴酒饒有興緻地期待着那一天的到來。
不過,這份興緻很快被敲門聲打斷了。
“大哥,人到了。”亮光洩入,伏特加從打開的門縫後顯出身形。
“帶他進來。”
門扉合攏,這間位于地下酒館的隐蔽包廂裡再次恢複了昏暗。琴酒坐在墨綠色天鵝絨沙發裡,還是一身黑的冷酷裝束,唯一的燈光擦過帽檐,照出他下颌的淩厲輪廓。
像墨色的冰山,絕對無法與之抗衡。片岡律進門後看到的就是這樣的畫面。
片岡律的臉色瞬間蒼白了,他控住不住地眨眼,試圖阻擋腦海中愈發清晰的記憶圖景在眼前上映,那是他恐懼和欲望的正式開幕……
一個月前的深夜,琴酒也是如此坐在集團總部大樓頂層套房的沙發上。
應酬回來的片岡律一無所知地推開門,撲面而來的濕臭血腥味驅散了他的醉意。
他拼命按動手邊的門禁呼叫鍵,沒有得到任何回應。繼續顫抖地撥打報警電話,手機屏幕亮起,他卻沒有下一步的動作了。
因為木倉口抵上了他的太陽穴。
伏特加推着他跨過留守保镖爛泥般的屍體,直到他跌倒在深處的沙發前。
平日的自持身份丢盔卸甲,他不敢擡頭。眼前是沾着血點的皮鞋,然後是被扔到地上的證據——他曾指派商業間諜導緻對家毀滅的證據。
“做個交易,”他聽到上方傳來的冰冷聲音,“組織對你們的一項技術很感興趣。正好,你們剛競标成功的那塊地,把它建成秘密實驗室,留幾個核心研究員在那按我的要求做事。”
竟然把如此龐大的投入說得這麼輕描淡寫…理智稍微回籠,他克制着恐懼,沉默不語。
“這是個長久交易。相應地,組織會幫你,無論是那個得寸進尺的财務總監,還是董事長的位置…比起你弟弟,你父親完全不在乎你啊。”
他終于停止了顫栗,擡起頭對上了琴酒的視線……
片岡律從回憶裡掙脫出來時,琴酒正用不耐的眼神催促着他。他斂下心緒走上前去,坐在了琴酒對面。
“那兩個警察比我想的要難纏,他們似乎還在自行調查。我擔心他們從财務總監的事順藤摸瓜發現我們……”
“确實難纏,”琴酒用波瀾不驚的語氣肯定了這點,“他們在跟蹤你。”
“什麼?!”片岡律不自覺握緊了桌角,驚得幾乎要站起來,不過很快他似乎想到了什麼,表情放松下來,“看來你們已經在我過來的路上出手引開他們了。”
“或者他們也可以到這來,以屍體的形式。”琴酒算是默認了。
“他們是個威脅。”烏雲在片岡律眼中翻湧,“實驗室那邊進展順利,暫時性成果我也帶來了……至于他們,你們會負責吧?”
已經回不了頭了。
對面投來的目光裡,恐懼與渴求瘋狂擴張,而琴酒見慣不怪。他拿出一張紙片,用兩指随意按在桌面上,沉默的視線和在推動中發出細微摩擦聲的紙片一齊朝片岡律逼近。
“明天的這個時間,去上面寫的地方……會有人請他們好好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