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從那時開始,就偷偷跟蹤我吧?”她張大了嘴。
“嗯,不放心。”他語帶無奈,“你膽子比以前大了。”
想到什麼,她又問:“我引曹平出來那次,打給我哥的匿名電話?”
“是我。”他點頭。
“過分!”她生氣捶了他一下,“為什麼這麼久才出現?你知不知道我……”
“有多想你”四個字被依嬛咽了回去,因為她看到他眸中霎時湧現出濃烈的悲痛之色。
“對不起……”他動了動嘴唇。
她趕忙抱住他:“阿聿,我沒有怪你的意思。能再見到你,我,心裡高興得都要發狂了。”
他亦抱住她,抱得那樣緊,一瞬間,她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起來。
這一個擁抱,他心底的欣喜她感同身受,可為何還夾雜着那麼濃烈的憂傷?
“阿聿,”她嘗試轉移話題,“你怎麼找過來的?你知不知道,閻王有多可恨,他騙——”
一個深吻封住了她接下來要說的話。
小别勝新婚,兩個相互契合的靈魂就好似幹柴與烈火,一觸即燃。
衣衫褪盡,抵死纏綿。再多的疑問,再多的傷痛,在這片仿佛要燃盡一切的火海中,都顯得那麼的微不足道,隻餘飛蛾撲火,奮不顧身。
依嬛攏緊身上的男款反季高領外套,面帶嗔怪,瞟了阿聿一眼。
阿聿羞赧一笑,狗腿地拿出把扇子給她扇風。
此時兩人正站在依嬛家門口,準備見,依嬛的,确切說是冼明珠的繼父和哥嫂。
“你還笑?”她低斥,“都怪你,出的什麼馊主意?這不是欲蓋彌彰嗎?”
“是我的錯。”阿聿習慣性地認錯,“下次我注意。”
“還有下次?”回想起剛剛的限制級畫面,她一張臉霎時紅得如熟透的蘋果,“哎呀,下次不許在那裡……”
她說不出口了。
剛剛也不知怎麼了,老夫老妻的兩人跟着了魔似的,向來溫柔的阿聿竟不管不顧在她脖子上留下若幹深深淺淺的吻痕。這要是被家人見了,一準以為她被人給怎麼怎麼了。
開門的是孟茗茗,見到依嬛,明顯地怔愣住。
“明珠回來了?”程飛探出頭來,“這位是?”
“哥,嫂子。”依嬛拽了拽阿聿的袖子,“這是阿聿,我的,呃,男朋友。”
“哥嫂好。”阿聿規規矩矩地打招呼道。
程飛見鬼了似地打量着阿聿:“男朋友?什麼時候的事?”
依嬛将程飛和發呆的孟茗茗推進屋裡:“這你們就别管了,我老大不小了,談個戀愛也要被幹涉嗎?”
“不是幹涉,”程飛一臉不贊同,“你突然帶個男人回家,還不準我們問?”
“程叔叔呢?今晚回來吃飯?”她轉移話題,“嫂子沒事吧?”
“爸一會兒到家。茗茗昨晚低血糖暈倒在路邊,包被人偷走了,今天醒過來醫院才聯系到我。”
不是綁架嗎?依嬛心内疑惑,微微點頭。
“你别轉移話題。”程飛目光投向端坐于客廳一角的阿聿,“到底哪兒來的男朋友,給個準話。”
“救命恩人,一見鐘情,不行嗎?”依嬛深情地望了阿聿一眼,“唉,就是我今早在樓梯間摔倒了,阿聿救了我,然後我們看對眼了,就這麼簡單。”
程飛更狐疑了,犀利的打量目光簡直要在阿聿身上穿個洞。
“飛,”孟茗茗勸道,“你不是一直擔心明珠走不出過去的陰影?現在有人照顧她,不是挺好?”
“哼。”程飛冷哼一聲。
對程飛莫名的敵意視而不見,阿聿好脾氣地保證:“哥嫂放心,我會照顧好明珠。”
飯桌上,程令和程飛父子自然查戶口一樣将阿聿的來曆問了個底朝天。
按照之前依嬛編造好的,阿聿對答如流,言談舉止簡直無可挑剔。
“明珠真有眼光。”孟茗茗感歎。
“那當然。”依嬛一臉自豪地應道,在她眼中,自家相公當然是全世界最好的男人。
“咳咳咳,”程飛被飯嗆到,“冼明珠,你沒救了。自己去照照鏡子,現在是什麼樣子。”
阿聿沒說話,隻是默默地給依嬛夾她喜歡的菜,寵溺的目光沒離開過她左右。
“哼,你就嫉妒吧,”依嬛沖程飛做了個鬼臉,又對孟茗茗說,“嫂子,不是我吹牛,你做的菜是不錯了,可遠遠比不上阿聿的手藝。”
“剛認識一天,就知道他手藝好過我家茗茗了?”程飛嗤之以鼻。
“呃。”依嬛自知失言,尴尬地笑笑。
“中午随便給明珠做了些吃的,她喜歡就好。”阿聿替她圓場。
“喜歡,喜歡得不得了。”依嬛面色绯紅,點頭如搗蒜。
“哼。”程飛看不下去了,扭頭瞪了阿聿一眼,“我們家境雖不如前,但也時時将明珠捧在手心裡呵護,要是被我知道你待她不好……”
依嬛剛想替阿聿說話,就聽阿聿賭咒般地發誓:
“我若惹她傷心難過,就讓我不得好死,死後下十八層地獄永不超生。”
依嬛慌忙捂住他的嘴。
誓是可以亂發的嗎?十八層地獄,她可以下,他,卻不行,她決不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