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月城,雲月樓内
江洛立在房内回禀道:“閣主,潶鶴堡内傳來異動,數十名弟子競相出堡,似是在追拿什麼人?”
“追人?”潇月捂着頭,很是不解。
潶墨白聽罷,不禁也皺起了眉,他思慮一番吩咐道:“盯緊點,看看那人到底何許人也。”
“是!”江洛領命退下。
“這潶鶴堡可是又遭刺客了?”
潇月這随意一句,竟讓正在飲茶的潶墨白,頓時變了臉色。隻見他垂下眼,眸色漸深,幾乎要将手中的茶盞握碎!
這一刻,十年前的那個雨夜,好似再一次浮上了眼前……
那日天色深沉,不見星月,狂風暴雨席卷而來,将潶鶴堡籠罩在一片暗色之中。
堡中弟子身披蓑衣,頭戴鬥笠在堡内外巡視,絲毫未察覺檐上已掠過一道黑影,身法之迅即,無聲無息……
堡中南側的卧房内,潶墨白靜卧于床上,原本已然入睡,忽聞遠處傳來一陣騷動,頓時又睜開了眼。
他此時雖然年歲不大,卻警覺過人,稍有些風吹草動,便會立刻有所察覺。
潶墨白細細聽着外面的動靜,深覺堡内有異動,當即起身連外袍都沒來得及穿,便持劍而出了。
此時堡内已亂作一團,以潶嵩為首,潶鶴堡衆弟子在堡内四處搜尋,似在找什麼人。
潶墨白往大殿趕去,途中遇上一行事匆忙的弟子。
他立馬将人攔下問道:“堡中發生了何事!”
“回禀少主,堡中闖入了一名刺客,盜……盜走了劍譜!”
此話一出,猶如晴天霹靂,讓潶墨白神情猛地一震,他提起劍便去尋人。
他身法比來時還要快,一息之間,便不見了蹤影。
潶墨白遊走在堡中各個角落,一會兒飛天,一會兒落地,始終不見那刺客身影。
但奇怪的事,堡中弟子皆說不見有人出堡,那就說明此人還在堡内,可他究竟躲在了何處?
潶墨白落在屋檐上,從上往下掃去,忽見廊上一抹亮光一閃,他眯了眯眼,頓時起了疑心。
接着一個飛身往下躍去,手中長劍揮出,攔住了那人的去路。
隻見他厲喝了一聲,“把劍譜交出來!”
那人一襲弟子裝扮,身姿修長,而挺拔有力。
他面罩黑布,隻露出一雙精緻的眉眼,而眸中卻帶着幾分散漫。
“你是如何找出我的?”其聲音不似他的眉眼深邃,反而多了些少年人的清脆。
潶墨白手中的長劍,又往前推進了幾分,冷聲道:“你腰間的那把破劍,實在太過顯眼了!”
雲九垂眼瞧了瞧纏在腰間的軟劍,不禁嗤笑出聲,“原來是這樣,多謝提點!”
潶墨白懶得跟他廢話,厲聲喝道:“把《雲鶴劍影錄》交出來!”
“你有本事便自己來拿!”雲九瞧着眼前這稚嫩的少年,不禁調笑道。
說罷,他微微偏身,躲過身前一劍,随即腳尖一踏,躍上了琉璃瓦上的一角。
身姿輕盈,飄然欲飛!
潶墨白還是太過年少輕狂了些,絲毫沒将此人放在眼裡。
他當即身形一閃,手中長劍,直沖而上,直襲雲九門面!
劍氣之強勁,讓一衆琉璃瓦皆碎了一地。
雲九看着眼前這年僅十三歲的少年,竟能使出此等淩厲的劍法,不禁挑了挑眉。
而在劍尖近身的那一刻,他宛如一縷青煙般轉瞬即逝。
這一劍也迳自刺空了。
潶墨白眼中閃過一絲詫異,當即環顧四周,頓感頭頂生風,擡頭望去,隻見一縷寒光破空而至!
“铮——”
吃驚之際,潶墨白已匆匆擡劍格擋,在兩劍相交之際,頓時轟然劇響,炸出一道火光!
這般大的動靜,也引來了堡中的弟子。
雲九見勢不妙,不欲與人再鬥下去,當即收劍,飛身而逃!
然而,他前腳剛走,潶墨白後腳便跟了上來。
一黑一白疾躍在潶鶴堡上空,兩人身後還緊跟着堡中弟子,難舍難分。
雲九身後道道劍風淩越而至,招招帶着凜然的殺意!
突然,身後劍光停滞,那緊追不舍的潶墨白也随之消失不見。
下一瞬,雲九隻覺身前掀起層層雲霧,恍惚之間,仿佛身置雲海。
忽然,雲霧飄然而至,他定睛一看,那雲霧竟帶着淩厲的劍氣,絲絲縷縷讓人無法輕易察覺!
雲九抽出軟劍,競相破解襲來的劍氣,朦胧之間,雲海中竟襲來一道白影,身法之飄然,就如同眼前這雲霧。
潶墨白手中長劍舞動,連劍氣都化作了雲霧,飄飄而起,劍氣輕盈靈動,仿佛能夠穿透一切防禦,無所不及!
雲九除了一絲驚愕之外,更多的則是突如其來的驚喜,他體内的鮮血不停崩騰、翻飛,那是對劍術的渴望!
這《雲鶴劍影錄》竟如此絕妙,乃是他尋遍天下劍譜之中,最讓他驚心動魄的一本!
他定要得手不可!
雲九面對襲來的劍招,退而不攻,迳自避開數步,吊着身後一群人,朝堡外奔去。
潶墨白見狀,當即騰空而躍,再一次将人攔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