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負劍不着急找什麼東西,他隻關心一件事:“女魔頭,你知道緣網究竟是怎麼回事嗎?”
“怎麼?”
明明什麼都還沒說,他自個卻先扭捏起來:“就是…就是…我想跟你打聽一個人。”
魚寒生看向他。
“一個叫紅曦的人,她後來跟我說她是魔界的人,你認識她嗎?”
紅曦…
八成是紅姑了。
魚寒生一想就明白了,頓時好笑地看着他:“你喜歡紅曦?”
莫負劍輕咳了幾聲,“她…她自己說如果我能在魔界找到她,她就……她就跟我在一起的。”說到這,他滿臉的委屈,“可結果,她已經好久沒搭理我了,我給她發了那麼多信息。”
大概率是看他沒啥利用價值,就直接給丢開了。
“所以,你不是來讨說法的,是來找仙侶的?”
莫負劍:“那她…總得告訴我原因吧?而且…”
魚寒生:“而且什麼?”
“而且,我們當中很多人本來就不是來找魔界麻煩的啊,隻是想知道緣網上那個人是誰而已。”
“這麼說的話,不少仙門之人都在緣網上為情所困了?”
“大…大概是吧。”
“栖山的弟子,你不要命了!”
閑聊被打斷,魚寒生聽這熟悉的暴躁聲音,果見譚虎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莫負劍也是一愣,看清來人後笑開了喊道,就差揮起小手了:“譚長老!”
譚虎一看他這被賣了還要替人數錢的蠢樣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還不過來!”
魚寒生警惕地看着譚虎,知道他的修為在自己之上。
後者接收到她的視線,吹胡子瞪眼,别扭道:“上次是我理虧,這次就當沒看見你!”
說的是三年前不講武德偷襲魚寒生那一回了。
言罷,譚虎拖着頻頻回頭以至于一路踉跄的莫負劍先走,嘴上仍舊罵罵咧咧:“你這小子,不要命了!那可是魔界的聖女!你敢跟她走在一起,不怕她殺了你嗎?!”
“女魔頭說她失憶了。”
“你都叫她女魔頭了!失憶的女魔頭就不是女魔頭了嗎!”
仿佛被點醒一般,莫負劍瞪大了眼朝魚寒生看來,直到最後,誰也看不見誰了。
魚寒生不禁扶額,感覺自己心中對仙門修士大多沉穩的印象被逐漸打破了。
這時,靈蝶也帶回了幡旗的消息。
順着靈蝶的指示而去,四周很是安靜,那本就不顯生機的草木也越發稀落。路的盡頭,是一塊巨大而光滑的石頭,再往前,是黑漆漆的一整塊镂空,仿佛前面又是一處懸崖。魚寒生站到石頭上,不遠處飛流直下的無聲瀑布赫然入目。在這樣陰森的環境下,顯得詭異而恐怖。
瀑布的水呈現墨色,是比這本就昏暗的環境還要更深的黑,仿佛垂直懸挂的一條墨布。魚寒生擡頭,看不見水從哪裡開始流下,隻知道它流向了更深不見底的崖。
魚寒生心下微訝,因為這條不見首尾瀑布的存在,足以說明眼前的她踩着的地方還不是懸崖的最底處。
無形的天羅地網似乎已經将她裹緊,靈蝶消失殆盡,仿佛深入到了某種強大而沉默的禁制。
“铮——!”
突如其來的一聲,仿佛天和地以一種硬質的狀态相觸。
黑布忽然隔斷出一道口徑,像是被那道聲音所代表的東西憑空劈開。而那裡面,似乎存在着一隻陰鸷黑沉的眼睛,閃爍着寒光,要吃人似的在暗中注視着一切。
魚寒生情不自禁望了進去,感到目眩神迷。
“寒生,小心!”
妺坦的聲音石破天驚般自識海傳來,那一瞬間,魚寒生看到一隻巨大的手臂自瀑布之後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