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之中,盛氏皇朝于中洲大陸建立了統一的人族國度。但據記載,平孟沙漠中還存在着另一個神秘國度。沒人知道這個國度的名字,隻是有傳言裡面住着的全是女人,遂被中洲稱作女兒國。
柳玉繼續道:“傳說曾有一行取經僧人途經女兒國之地,其中還有人與女皇締結了一段無果的姻緣。此後,平孟女兒國對從中洲去的僧人便尤為厚待。想來,在她們的屁護下,你的師叔師兄們不會有什麼大礙。”
魚寒生也沒想到,如今想想,隻能說造化如此。當初師叔和妙問師兄一行人本是去苦修的,卻因此逃過了一劫,成為秋音寺殘存的幾位僧人。
她将手中的信燒去,歎道:“但願如此。”
“寒玉門那邊怎麼樣了?”柳玉問。
“已經在南山找到适合開宗立派的地方了。”
當初魚寒生提出建立自己門派的想法時,柳玉便極力推薦了作為他出世之地的南山。
“太好了!反正你出力我出錢,有我們二人鎮守,沒什麼事不成的。想想五十年後等我恢複人身,在這三界之中,也能有自己的歸屬了。”
“你既然不認為魔界是你的歸屬,當初又為什麼要去?”
“是我要去的嗎?還不是我化形的時候正好遇見容祭那家夥了!”提起這件事,哪怕數百年過去了,柳玉仍舊憤憤不平。
從打開的窗口,魚寒生幾乎透過稀薄的雲霧看到遠處的觀清殿了。不自覺間,她手握成拳,道:“眼下我被栖山的事絆住了手腳,師叔那邊隻能勞你幫我看着點。”
“栖山能有什麼事?”
魚寒生走到桌邊,提筆寫信。既然柳玉已經找到了師叔他們,其他人便不必再去尋他們的蹤迹,隻需要在接下來的一個月内死守平孟即可。
手中筆墨不停,她道:“有人給我下了戰帖。”
“戰帖?”柳玉沒忍住笑了,“栖山的弟子?他們敢給你發戰帖?知不知道下境巅峰是什麼概念?你揮一揮袖子就夠他們受的了。”
魚寒生專心寫着字,沒說話。
“所以你真接了這戰帖?”柳玉驚訝:“這不是浪費你寶貴的時間嗎?”
“在容祭的幫助下,我将修為成功隐藏到金丹之境,豈能因一個小小的比試就輕易暴露。”魚寒生解釋道:“況且,我們比的是本命靈器的高低。”
“本命靈器?你不是還沒有麼?”
魚寒生歎了口氣:“若非如此,今日我便能與你一同趕去平孟。”
“那你有頭緒了嗎?”
魚寒生将信折起收好,搖了搖頭道:“本來我想向九瀛詢問本命靈器一事,又怕他發現我的異樣,對我起疑心。”
“你以為真能瞞得了他?”
魚寒生相信在牛犢山發生的一切一定會傳到九瀛的耳裡。但這幾日九瀛都沒有主動問起,她自己也一直處在一種舉棋不定的狀态:“眼下來看确實不能再瞞了,早日凝出本命容器,我也好早日前往平孟。”
趕在夜幕降臨前,魚寒生把信交給張姑娘:“麻煩你了。”
“哎呀!”張姑娘把信往懷裡一揣,很是熱情:“不麻煩!不麻煩!六公子啊,你放心好了!老規矩!一定幫你把信送到。”
魚寒生點了點頭,便作勢要走。
張姑娘卻叫住她:“六公子!不呆上一晚再走嗎?”
“有事?”
張姑娘湊近了,低聲告訴她:“酒蹶子那家夥滿雲州找你呢!”
“他找他的,與我有什麼幹系?”
魚寒生一腳邁出仙人鄉,沒想到正好碰到找人找了一天的曲白水。
兩廂對視間,一個略顯無奈,一個滿是驚喜。
“六兄!”曲白水瞪大了眼,說着就要上手搭上魚寒生的肩膀,卻被魚寒生一個後退躲開了。他倒也不惱,仍是笑道:“這段時間你往哪裡去了?叫我好找!”
魚寒生看着他站在階下,一腳輕一腳重,忽然想到那日舞美人說的話,心中便隐約有了一個想法。問道:“你在這仙人鄉呆了三年,是想等七年後栖山新一輪的招生?”
若連赫連良駿那樣的人都能在弟子中占據舉重若輕的地位,她不覺得以曲白水如今已至金丹的天賦會因為一句酒後所說“栖山若不招他曲白水,栖山腳下的酒和美人都浪費”這樣的玩笑話而被栖山拒之門外。這當中,應當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隐情。
果然,曲白水的神色黯了黯,“真是我逗六兄開心,六兄卻提我的傷心事!”
魚寒生不與他掰扯這些無關緊要的,直問道:“你可知栖山的虎嘯榜?”
“知道又如何?”
“羅澤,你認識嗎?”
“他?我的手下敗将而已!别說他,如今虎嘯榜第三的赫連良駿,當初我根本沒放在眼裡!”頓了頓,他低頭看了眼自己的瘸掉的左腿,沮喪起來:“好漢不提當年勇,如今,我是比不上他們了。”
赫連家族固然是修仙界第一家族,曲家倒也不差,雖隻被認為是第二家族,曆史卻比赫連家要悠久一些。
沉默了一會,他又問道:“倒是六兄你,為何突然與我提起這些?”
魚寒生直視着曲白水的眼睛,不想錯過他眼中一絲一毫的變化,道:“如果說,我就是栖山的弟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