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瑤的話音響起,小烨子的眼中充滿抵抗,“師父,我還沒成年……你做這事,怕是也不符合咱們宗内的規矩。”
“哈?”司瑤瞪大雙眼,不解其意,“你在說什麼呢?”
小烨子的眼神飄向木榻處,“難道我理解錯了嗎?
司瑤琢磨了小烨子的表情,很快也會意了,不由得捧腹大笑,“哈哈哈,小烨子,你在想什麼呢?為師讓你去木榻待着,是想幫你針灸。”
隻是針灸而已?
小烨子面色難掩尴尬,隻好硬着頭皮脫掉上衣雙腿盤坐在木榻之上。
這些時日,司瑤讓他如何修煉,他都還是很配合的。
看到小烨子準備就緒,司瑤翻出了針灸工具包,屋中此時也點起了艾草,一時之間,艾草的味道彌漫在空氣裡。
小烨子望向司瑤,眉眼流轉間,“師父還懂醫理?”
“不不不。”司瑤搖着頭,“我這針灸是跟你黔夕姑姑現學的。”
小烨子眉心微皺,現學的……半吊子的功夫會不會把他某個穴位紮壞了?
他深吸一口氣,難道真由這女人胡來嗎?
“你不要擔心,為師有分寸。”司瑤仿佛看出了小烨子的擔憂,“這針灸之術,加上接下來我秘制配好的藥草熏蒸,會對你鍛體大有幫助。”
聽到這,小烨子有種寄人籬下的無可奈何。
為了待在司瑤身邊,另找法子與時機奪回元神,眼下隻能忍氣吞聲了。
他閉上雙眼,不再多言。
好在司瑤輕手輕腳的,位置也沒有找錯,沒用多久,施針完畢,她便轉了個身施法,屋中設有兩大蒸爐,很快蒸爐中的藥材被煮沸,騰騰熱氣萦繞在小烨子身邊。
“好了,你在此處熏蒸一個時辰,為師在外邊等你。”
司瑤走後,小烨子依舊坐在原處打坐。
針灸與熏蒸的效果還是起了作用,他覺得身體有種說不出的暢快感。
雖然早有修為的他無須真正的鍛體與煉氣,但司瑤為他所準備的這些藥材也是有很大益處的。
尤其他這副軀體剛剛重塑,确實需要各種滋養。
他擡眼,望向窗外在竹林中靜靜守候的司瑤。
他突然覺得,眼下既然無法立即拿回元神,殺回重樓門的計劃也隻能緩和。
而且若他行蹤暴露,之前陷害他的昭楚也會随之而來。
若是那樣的話,實力沒有恢複到鼎盛時期的他根本不是昭楚的對手。
就像晏傲之前所言的,暫且待在合歡宗卧薪嘗膽,也任由司瑤這麼折騰也挺好。
如此一來,他之前浮躁的内心倒也平靜了許多。
竹林幽幽,司瑤靠在竹節旁,抱着雙臂打着盹兒。
不一會兒,聽到不遠處傳來窸窣的腳步聲。
她閉着雙眼,懶洋洋地道:“夕夕你來了。”
黔夕走到司瑤身側,目光飄向身前不遠處蒸氣環繞的竹屋,“你徒弟在裡面呢?”
司瑤這才擡起眼皮,慢悠悠伸了個腰,“是啊,我剛施針結束,正在給他熏蒸。”
黔夕道:“你别施錯了,到時候弄得你徒弟半身不遂。”
司瑤打了個呵欠,眼角瞬間擠出一絲晶瑩的淚珠,“不至于,你教我的,我都牢牢記住了。”
黔夕這才放心,又道:“半年之約快到了,你有沒有什麼準備?”
司瑤定了定神,适才還慵懶的神色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喻珂怕是等了許久了吧?”
“問你話呢,你到底有沒有準備好,她可是在宗主那邊說好的,半年之期一到,便要向你挑戰。”
黔夕這話一出,司瑤雙目微寒,“她一個金丹大圓滿向我挑戰?哪來的臉啊?我跟她打,豈不是以卵擊石?”
聽到這,黔夕更急了,“你果然沒準備好,你停滞築基多年,遲遲無法突破。可宗主那邊已經答應喻珂了,半年之期一到,她若能将你打敗,吹雪院長老之位便是她的。”
司瑤呼吸加重,胸口微微起伏,“宗主也是,如此不平等的要求,居然也答應了。”
黔夕長歎一口氣,恨鐵不成鋼地看着司瑤,“吹雪院在你手中落魄數十年,這麼多年,你的所作所為,宗主估計也忍你很久了。”
司瑤沉吟着,神色赧然,“确實,也隻怪我這些年太過懶散,毫無作為。宗主多半也想借此機會把我這個長老給換下去,畢竟她也是為宗門考慮,吹雪院總不能一直碌碌無為閑置下去吧?”
她又突然笑了一聲,“前有喻珂與花穗設計害我打麻将欠下花穗一筆債,不過好在那筆債我還了。可後有喻珂挑戰,這一遭接一遭的,喻珂是勢必要拿下吹雪院的。”
黔夕見她如此言語,不由得戳了她一下,“司瑤,難道你打算躺平了?仍由喻珂将吹雪院奪去?”
司瑤轉過臉來,意味深長地看着黔夕,“你猜。”
黔夕氣結,“姐妹,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是這幅樣子!我真是替你着急!”
司瑤嘿嘿笑道:“兵來将擋水來土掩,且等那天來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