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瑤打量着,風來客棧規模還挺大,“嗯,我看也挺好,那就定這家了。”
喻珂咂咂嘴,“别跟風,是我先看上的!”
司瑤頭疼,輕哼了一聲,“行行行,喻珂長老好眼光,誰都不及你。”
兩人沒有繼續鬥嘴,衆人進店,店中人聲熙熙攘攘,好不熱鬧,看得出來這家店在當地很受歡迎。
他們要了四間上房,在即将入住的時候,突然聽到客棧大廳傳來桌椅打翻的聲音。
随後便是菜盤子和碗筷打碎之聲不絕于耳。
司瑤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便看到一個男人已然被擊飛倒地,那男人吐了一口血,随後又掙紮地爬到了幾個大漢的面前。
在那大漢之間,有一個穿着錦衣華服的中年男人,面色白皙,唇紅齒白的。
被打傷的男人跪在地上祈求道:“薛大官人您行行好,這次可否放過我家晗娘?小的我……我與她才新婚三個月啊。”
那被稱之為“薛大官人”的白面男人眯起狹長的雙眼,狡黠的眼神在受傷男人的臉上劃過,“此次河神選中你家,那可是你家幾輩子都難得休來的福氣!别人家都等着河神賜福,就你不知好歹!”
受傷男人淚流滿面,伏在地上抽泣不停,“可……可那河神分明是……”
“住嘴!”薛大官人搶先說道:“再敢亂說,直接亂棍打死!”
薛大官人領着一群大漢憤憤離去,留下那個受傷的男人坐在原地掩面大哭。
圍觀的看客們有的對着受傷男人指指點點,有的搖頭歎氣,不過很快,人群最終也漸漸散開了。
司瑤看完這一幕,轉頭詢問店小二,“這是怎麼回事?”
店小二陪笑連連,擺手道:“不是什麼大事,這種事時有發生,見怪不怪,客官,這邊請,你們的房間在三樓。”
看樣子,從店小二這裡問不出什麼。
司瑤回頭看了那男人一眼,總覺得事情并不像店小二所說的那般簡單。
“小烨子,你跟為師過來一趟。”
司瑤拉着黎烨,下了樓,又回到了客棧大廳。
司瑤東張西望,卻沒有看到她想找的人。
黎烨揣摩她的行徑,“師父,你想找剛才被打的那個男子?”
司瑤點頭,“他應該沒有走多遠。”說完,邁步走出了客棧。
夜幕降臨,長街上的燈火三三兩兩,司瑤行走在稀疏的人群中,最終發現了那個受傷的男人。
她匆忙趕了上去,攔在了那個受傷男人的身前,“這位大哥,你身上的傷沒事吧?”
面對突如其來的詢問,受傷男人警惕性地看着司瑤,他并沒有回答,反倒是繞過司瑤,往前走去。
司瑤又追了上去,“我沒有什麼惡意,隻想知道你是不是有什麼苦衷?”
那受傷男人停了下來,繼續打量司瑤,“你面生得很,不是我們郡的人。”
司瑤點頭,“我是合歡宗的修士,路過此地,方才在風來客棧看到你被一群人欺負,沒有來得及及時阻止,你可否告知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嗎?”
男人一聽司瑤是合歡宗的,那強硬的态度和緊繃的臉色一下子便緩和了不少。
同為岚州的人,男人自然也聽說過岚州有着合歡宗這麼個修真大派。
“你随我來,這裡不方便說話。”男人說完,徑直往前走去。
司瑤回頭看着身後的黎烨,“我們快跟上去吧。”
師徒二人走在長街上,黎烨冷不防地來了句,“師父,你好奇心是否太重了?”
司瑤搖頭,“方才在客棧時,他被打成那個樣子,嘴上還說什麼河神之類的話。”
黎烨眼神遊移,“恃強淩弱在這個世上随處可見,有很多人心懷無數的冤屈,師父難道每一個人都想去救嗎?你難道又每個人都救得了嗎?”
司瑤一聽,微微愣住,“小烨子,話雖如此,每個人确實有每個人的命數,但眼下我們路過此地,那男人被打恰好被我們撞見了,他口中說到他新婚的娘子,看來那什麼大官人想強搶民女也說不定,而且他的言語中又涉及到什麼河神,我隻是覺得蹊跷得很,不容忽視。”
說到這,她停頓了片刻,“在剛進入雲水郡的時候,唐徹也說過這裡和他之前來的時候不太相同,或許這座郡城近些時日發生了什麼也未可知。”
黎烨聽罷,靜靜地注視着司瑤良久,末了,他的目光終于柔和了下來,“師父教訓的是。”
司瑤發現眼中的小烨子突然乖巧起來,也不再多言。
直到夜色全然降臨,司瑤和黎烨已經随着男人來到了一處民宅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