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跟着笑了,所以,他倆互相成為對方的鼎器,互相利用了彼此。
他們不過是半斤八兩而已!誰也怨不得誰。
司瑤就像賭氣似的,說完這些話心中尤為暢快。
她甚至擡着下巴,趾高氣昂地想挑釁黎烨,想對他大聲說:來啊,互相傷害啊!
看到黎烨眉宇間的怒火,她肆無忌憚,“你很生氣對吧?可生氣也沒什麼用,你的元神在我這,我量你也無法把我怎麼樣!”
黎烨衣衫飛舞,渾身的魔氣纏繞,突然間,他發絲也在空中激蕩。
他确實很生氣,止不住的怒火像是快要把司瑤燒成灰燼。
他冷眼看了過來,輕輕擡手,往空氣中狠狠一捏。
司瑤的丹田處,竟然有種酸脹感,整個身子往後翻飛數尺,随後即将重重摔落的時候,她整個人又被定住在空中。
她雖然不疼,但也冷汗淋漓,方才滿面紅光的臉上竟慘白不堪。
“你你……你想對我做了什麼?”
黎烨的手往下一揚,司瑤整個人便輕輕落在床榻上。
他像是在刻意把握力度。
殊不知,他方才操作了一番司瑤丹田處的元神,哪怕将力度壓制到最小,但他的身體卻承受着無形的痛苦。
這是司瑤感受不到的,相反,本應該由司瑤承受的痛,已由黎烨自己一一應下了。
然而,他面上依然冷煞地走向床榻上的司瑤,俯下身來,那種壓迫感,猶如巍峨的高山突然崩塌,使得司瑤難以喘息。
他居高臨下,眉宇間帶着狂涓,嘴角陰測測地上揚,“不好意思,方才這副身體在你的刺激下突破了元嬰。”
元嬰……
司瑤愕然。
然而對黎烨而言,小小元嬰離他巅峰時刻相差甚遠,曾經的他,别說元嬰修士,他彈指間便可以輕而易舉毀掉幾個分神期的大能。
“之前我動不了你,但眼下可不是以前了,元嬰的我,可以随時捏碎我的元神,與你同歸于盡。”
聽到這句話,司瑤屏住了呼吸。
他湊近了些,捏住司瑤的下巴,俯下身去,在與她相隔咫尺的時候又停下。
如今的黎烨已然有了底牌,他勝券在握般,勾唇微笑,提醒道:“所以你得乖乖聽話,否則我會給你小小的懲罰,下一次,就不會像方才那樣不痛不癢的了,相反,我會讓你愈加痛不欲生。”
司瑤心中大凜。
這一刻,司瑤深深意識到黎烨并不是在開玩笑,她若稍有不慎,對方真的有可能想盡一切辦法折磨她。
她知道,他有的是手段。
司瑤掙紮地起來,推開了湊近他的黎烨,“我知道了。”
比起方才肆無忌憚嘲弄黎烨沒常識的時候,司瑤此番整個人都黯淡了下來。
黎烨的目光追随着她,當然也發現了她與之前的不同。
他不過是吓唬她的,他怎麼可能輕易捏碎元神,亦或者是折磨她?
然而黎烨卻發現她的眼神有無助,也有無奈,更有難以隐藏的失落?
她失落什麼?
對他的這個身份不滿意?
沒錯,打從心底,她應該不願接受自己的徒弟竟是重樓門的魔尊吧。
就像他之前認定的一樣,她從始至終,對他好,隻是因為他是她的徒弟。
可現在,就連徒弟這個身份也是假的,她曾經的那份好,自然也會消失得蕩然無存。
想到這,黎烨呼吸加重。
自己魔尊這個身份,還不如之前那個“小烨子”?
明明都是他,為何他會如此生氣?
末了他随手一揮,眉間的魔印便隐了去,真容也由之前“小烨子”的臉再次取代。
感受到以前男人的變化,司瑤的視線朝他投了過來。
見黎烨已然束發,甚至衣衫都理得整整齊齊的,她不禁冷笑,“你現在又頂着這張臉做什麼?”
黎烨一本正經的,此時的他不像魔尊,似乎又變回了司瑤的徒弟,變回了合歡宗的小烨子。
“師父,咱們現在在天辰島,我自然得繼續以這張臉示人。”
“别叫我師父。”司瑤打住,“你這聲師父,我可擔當不起。”
“不行。”黎烨卻非常堅持。
司瑤冷笑連連,“堂堂魔尊,卻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是怕自己身隕之說不攻自破麼?看來,你也有害怕的東西。”
黎烨眯起雙眼,陰恻恻的目光看着司瑤,“你得配合我演戲,乖乖聽話,若要亂說,你知道會得什麼樣的懲罰。”
又是懲罰……
司瑤的命門像是緊緊握在了對方手中,她奈何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