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烨的内心深處同樣響起了這個聲音。

他的身體都緊繃了起來，奇怪的情緒如海水浪潮席卷他的全身。

這個問題，他自己都沒有答案。

但要說出口的話，每一個字都得斟酌。

所以，他沒有開口。

司瑤已然退了回去，眸光中有一絲難掩的黯然。

黎烨瞧得清清楚楚，心中在問自己，她在失落嗎？

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才會失落？

他的心緊了一下，正想回應，司瑤卻已經站起身來。

她伸伸懶腰，扭了一下脖子，“好了好了，我跟你開玩笑的，瞧你多難堪啊。”

黎烨伸出手，話音莫名急促，“我沒難堪……”

司瑤打了一個呵欠，懶洋洋地掀起眼皮，“魔尊不必如此為難，時辰也不早了，趕緊回屋歇息吧。”

話音一落，司瑤身形一閃，急沖沖地回到了合歡宗客院。

她鑽進房間，連忙将房門緊緊掩上，整個人靠在門上，大口大口地喘氣。

她敲着自己的腦門，覺得方才自己真的瘋了，竟敢問黎烨那種問題？

好在他沒有動怒，也沒有放什麼狠話吓唬她。

不過仔細一想，他當時神色局促，在她即将離開的時候，他似乎也有些着急？

難道……

司瑤又搖了搖頭，不太相信自己的直覺。

隔壁很快傳來了房門關上的聲音，司瑤伸着脖子往黎烨房間的方向望了一眼。

他也回屋了吧……

心跳的頻率還未降下來，司瑤摸摸臉蛋兒，有些發燙。

今夜的她，有些反常啊。

次日。

各大門派再需留在天辰島一日遊玩之後便可陸陸續續返程。

司瑤晨起的時候，便聽到院中傳來響動。

她好奇起來，推門往院中一看，便看到一個身着粉色衣裙的女子立在假山亂石處，手中還抱着一個精緻的盒子。

那女子轉過身來，第一眼便看到了司瑤，她恭恭敬敬地走了過來，對司瑤一拜，“見過司瑤長老，我是天辰島的蕭照水。”

蕭照水，天辰島島主蕭聲遠的千金。

司瑤認出來了，昨日，在第二輪弟子比試中，蕭照水曾是黎烨的對手。

司瑤點點頭，“照水師侄，你大清早過來，可有什麼要事？”

蕭照水聽罷，臉色微微泛紅，“司瑤長老，我是來見見烨師弟的。”

說到這兒，蕭照水擡眼張望，“他的房間在哪呢，司瑤長老，可否告知？”

見見烨師弟？

司瑤眯起雙眼，琢磨了片刻，随後指着黎烨的房間方向，“他住那兒。”

“多謝司瑤長老！”蕭照水說完，興高采烈地往黎烨的房間走了過去。

司瑤還等着黎烨出來，想知道他會跟蕭照水說些什麼。

然而喻珂已然走了過來，“司瑤，蘇荷叫你去她那兒一趟，她有好東西送你。”

想來蘇荷定然是想再次感謝司瑤，昨日為她的徒弟洛蓉蓉解圍。

司瑤抖着肩笑了笑，“蘇荷突然這樣，我還真不習慣。”

不隻是蘇荷，就連眼前的喻珂，也不似從前那般處處與她作對了。

“走吧，磨蹭什麼？”喻珂說着，發現司瑤還盯着不遠處等候在黎烨門前的蕭照水，“這島主千金來這裡做什麼？找你徒弟？”

司瑤轉過身來，往另一處合歡宗客院的方向走去，“是啊，手上拿着個禮盒，想必想送小烨子什麼東西吧。”

喻珂跟在司瑤身側，琢磨道：“我猜，島主千金多半是看上你徒弟了，不然大清早的為何如此殷勤？”

“看上小烨子？”司瑤略顯驚訝。

昨日，蕭照水曾敗給了黎烨，還以為她會與風劍宗的宋玥檸一樣死要面子心有不甘，不曾想，跟黎烨打一架之後，這蕭照水還對他青睐有加了？

她搖頭感歎，“這年輕人的感情，來得可真快啊……”

回想在合歡宗的時候，“小烨子”成年禮那日，他們吹雪院的門檻差點被踏破，前來找尋勾搭“小烨子”的合歡宗女宿不計其數。

司瑤的腦海中不由得又浮現起黎烨的真容。

她在心中再次感慨：禍水啊，無論是頂着哪張臉，黎烨都是禍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