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道謝了。
司瑤感歎,難得,真的難得!
不過她的心情極好,轉過身去對他說道:“下次發作時,可别像剛才那般拒我于千裡之外了,不然我真的以為你在跟我賭氣。”
這話仿佛提醒了黎烨似的,他不知死活地又開始了,“你不說我都忘了,你還不趕緊去看看你的老相好葉孤偃。”
司瑤沉下臉來,“這月色如此美好,你偏偏要趕我去見别的男人,黎烨,你真煞風景。”
他的目光多少帶點試探,“畢竟你說過,他是為你中的毒。”
“嗯,也對。”司瑤點點頭,伸伸懶腰,“既然你都這樣說了,我還真得去探望他一番。”
眼見她要走,黎烨心中又像打翻了五味瓶。
他還真是矛盾,愈發搞不懂自己了。
在司瑤即将離去的時候,他控制不住自己,上前拉住了她的手,“這些時日,你想見哪個男人都可以,但我隻有一點要求。”
“嗯?”司瑤睜大眼睛,他到底能提出什麼要求?
便聽黎烨叮囑道:“便是你我共處這段期間,直到我元神歸位,你都不能與别的男人……”
“雙修”二字,他還是沒有說出口。
不過司瑤懂他的意思,司瑤若真想與别的男人雙修,短期内,她還真找不到第二個合适的。
她笑了笑,“你放心,我司瑤也不是那種三心二意之人,這段期間應付你一個人便足夠了,我還有心思想别的?”
前半句倒沒什麼毛病,黎烨覺得還行,但後半句是什麼意思?
應付?
他蹙蹙眉,總而言之,等他倆這段奇妙的關系結束,她便可以再有心思找别人了?
為什麼,心裡有些不甘?
明明元神歸位後,他定會一走了之奔赴魔域,可他為何還要介懷她之後會與哪個男人有瓜葛?
黎烨越來越看不懂自己了。
直到司瑤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他才回過神來。
那張明豔的臉向他湊近,踮起腳在他耳邊悄然說着:“那我走了哦?”
她要走了,去看葉孤偃了。
一想到,那葉孤偃會笑盈盈地喊她“小司瑤”,又或者葉孤偃會對她動手動腳。
黎烨藏在袖中的雙手緊緊攥了起來。
他最終,情不自禁地伸手将司瑤拉了懷中。
而後,摟住了她,緊緊的,摟住。
這一切來得太猝不及防,司瑤整個人已經愣住。
她僵在了黎烨的懷中,不明所以,“你……為何突然如此……”
然而黎烨沒有及時給出回應,隻是用力抱着她,甚至低下頭,想埋進她的頸間。
那細碎的呼吸聲,拂在她的耳尖,撓得她渾身酥麻。
他這是怎麼了?
司瑤靠在黎烨的胸膛上,那強而有力的心髒正在她耳邊跳動。
她的心也跟着提了起來,而後加快了速度,與他的心跳保持着同樣的頻率。
其實她也很緊張。
當她緩緩擡起手,想環抱住他精瘦的腰時,黎烨輕輕撫了一下她的發,而後才松開了懷抱。
司瑤怔怔望着他,隻聽他說道:“你頭發上有一枯葉,我隻有湊近了些才能幫你拿下來。”
“啊?”司瑤伸着脖子眯起眼,這個借口有些離譜。
不過她也沒揭穿他,反而覺得新奇,堂堂魔尊黎烨,竟在她面前,學會撒謊了……
一陣海風吹過。
司瑤終于離去了。
她走之後,黎烨于風中站了許久。
直到月亮落下海平面,他溫柔的目光漸漸褪去,淡淡地呼喚了“晏傲”的名字。
晏傲出現了,站在背影有些孤零零的黎烨身後。
“尊上,是否還有其他事吩咐?”
黎烨擰着眉頭,“白日裡,天辰島後山魔氣重重,那些搗亂之人有不少是魔族之人,尤其領頭的那位,他雖蒙着面,但我應該沒看錯,應該是衛攸。”
說到這,他轉過身來,神色凝重,“你在魔域數日,可有聽到什麼風聲?”
晏傲臉色大變,“果然是衛攸神使嗎?他……魔域最近有傳言,昭楚殿下将一半的魔域冰權交給了衛攸。”
對于昭楚,晏傲并沒有承認他新魔尊的身份,而是依舊稱他為二殿下。
聽到晏傲所言,黎烨陰鸷的眼神染上了殺意,“昭楚到底想做什麼?篡位不足十年,便想入侵五大派,一統九州?”
晏傲道:“正是如此,在昭楚殿下謀害您以前,他可是一直進言尊上統一九州的。”
當時黎烨自然沒有同意昭楚的進言。
一千年前,黎烨的父尊吟煌還在位的時候,便已經與妖界和人界九州開戰,造成魔域數十萬将士傷亡,萬千子民喪夫喪子,流離失所。
在那場戰役中,老魔尊吟煌隕落,魔域、妖界包括人界三方損失慘重,也是那時起,魔域、妖界和人界簽下了互不侵犯的條約。
也從那時起,剛成年的黎烨繼位。
他為了遵從父尊遺志,保證魔域三千年内不能引起戰事,必須彌補戰亂所帶來的重創,讓流離失所的魔域子民享受更多的太平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