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祝戚雲複活他的爹?
白楹皺起眉頭,難怪這隻藤妖在當時朝着祝戚雲下了金萦蛇蛇毒——
她們原本就是想讓宮長老帶着祝戚雲到黎銅川,幾隻妖魔聯手,便視修為深厚的宮長老為盤中餐。
至于隻是個引子的祝戚雲,是被藤妖當做複活祝易玉的工具,亦或者……
白楹目光微微移動,看向魔物腳邊的蛇妖屍首和碎裂瓷片。
亦或者,被水妖騙着以為祝戚雲可以複活祝易玉的藤妖,也是魔物的盤中餐……
畢竟過了仙門十五重的修士大能也無法做到将死者複活,世間根本沒有什麼死而複生的術法。
而站在白楹身旁,聽了兩隻妖隻言片語的宮甯晚更是又驚又怒:“複活……你們想複活戚雲的爹?!”
她雙眼燃着熊熊怒火,恨不得将藤妖撕碎,“……當年不就是你把戚雲的爹娘殺了嗎?現在,你竟然想着用戚雲來複活他的爹?!”
藤妖面容逐漸帶上幾分痛苦,它低聲開口:“……是你師弟,是你師弟先辜負我……”
宮甯晚越發怒火中燒,她打斷藤妖的話:“可笑!你一隻食人吞骨的妖,說我師弟辜負你……我師弟沒有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宰了你這妖,是他做的最大錯事!”
藤妖沒有說話,隻是臉上恨意與痛苦交織,顯得越發扭曲。
白楹站在一旁,聽着一人一妖的談話。
無論過往發生過什麼事情,現在她不能讓藤妖幾乎被這隻水妖蠱惑,不能讓兩隻妖繼續聯手。
“不管過去發生過什麼……”
白楹望着藤妖,輕輕開口,語氣誠摯:“隻怕你是被這一妖一魔騙了。從古至今,并無什麼複活之術,即便是有能力去往蓬萊成仙的修士大能,也無法做到死而複生。”
藤妖臉上的扭曲神情有片刻的停滞,它轉過頭,雙眼怔怔地看向身旁的白衣女妖:“漪,她說得是真的嗎……根本,根本沒有複活之術?你們是不是在騙我……”
那名換做“漪”的女妖輕輕一笑,聲聲蠱惑:“是嗎……你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白衣女妖擡起右手,慢慢搭在藤妖肩頭,輕聲細語:“試一試又何妨?你跟着我們,助我們把這兩個女修殺了,之後我們會讓你見識見識如何用後人之軀複活先人。”
藤妖聽了白衣女妖的話,仿佛吃了定心丸。她緩慢地點點頭,渾濁的眼中湧上一片狂熱,“……好。”
白楹眼見挑撥不成功,便不再言語。隻是眼眸中青光微微閃動,已經準備迎接接下來的一場惡戰。
逐漸癫狂的藤妖最先攻擊,她雙眼變得血紅,數枝黑綠色的藤枝就從白楹與宮甯晚身旁的泥土中鑽出,瞬間交織成一張大網朝着兩人壓下。
宮甯晚右手一揮,呆在她手腕玉镯镂空之處的紅色法珠随之而出,瞬間變大幾倍,分身出另外九顆深淺不一的紅色法珠。
十顆法珠分散開來圍成圓形,朝着上方的藤網撞去。
“嘭”地一聲,一陣撞擊的波動猛地散開。
白楹趁着宮甯晚操控法珠破開藤網之際,手中青色異火凝成匕首,朝着藤妖攻去——
此時,一直好以整暇觀察着宮甯晚與白楹的魔擡起披着布滿裂痕蛇皮的右手,凝成幾隻黑色魔氣構成的飛箭,朝着白楹與藤妖之間射去。
就在白楹一刀即将要刺入躲閃不及的藤妖之時,那幾隻黑色箭矢已經逼近她身前。
白楹立刻改變動作,側身用匕首擋下箭矢。
青色異火凝結的匕首與魔氣構成的箭矢撞上,擦出幾道火花,宛如金石相撞一般發出“铮”的一聲。
白楹也被箭矢中的力量推遠數十尺,待她再要攻擊之時,藤妖已經遠遠躲開,那隻魔也已經擋在了半路上。
越過魔披着蛇皮的身軀,白楹看見遠處宮甯晚帶着躺有祝戚雲的法器,與禦水的妖、藤妖鬥了起來。
躺在船一樣法器中的祝戚雲,慘白的臉色上更帶了幾分烏黑,即使隔得遠,白楹也能察覺到他經脈中的靈氣堵塞地越發厲害……
如此下去的話,經脈必定會有損傷,即使在兩個月之時能夠解開他身上的毒,将來還能不能修煉都是一個問題。
可現在即使采到了地苦燈籠的果,在兩妖一魔的糾纏下,她們也無法讓祝戚雲服下果實。
唯一的辦法,就是殺了這些妖魔。
白楹眼眸冷了幾分,整個人身上的殺氣越發濃郁凜冽——
現在她已經到了黎銅川,也找到了地苦燈籠的果,更是見到了那隻一直藏頭露尾的藤妖。
她不能在此失手,她必須完成與宮長老的交易。
*
白楹手上的青色匕首微微顫動,瞬間化為了一把修長許多的青色長劍。
長劍為青色通透的劍身,其中隐隐約約有着燃燒跳動的青色火舌。
她持劍靜靜望着擋在自己身前的魔。
披着蛇皮的魔收起了臉上玩味的笑,雙眼緊緊盯着青色火焰,嘴上卻輕輕歎道:“白家青色異火……你們這些仙獸血脈,生來便克制我們妖魔。”
“嘴上說着什麼克制,心裡想得不過是生吞活剝了修士,吸髓飲血……”白楹輕震劍身,握緊劍柄,“别說什麼廢話了,直接攻來便是。”
她雙眼越發黑亮,毫無畏懼。
那隻魔興奮地大笑起來,手掌一抓,便把披在自己身上、已經出現許多裂痕的蛇皮撕了下來,露出了它真正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