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個男弟子在她出現之後,幾乎都要躲在唐嘯身後,就連離去之時都沒敢露出個正臉。
隻剩下白楹與晏缙站在逐漸昏暗的樹林中。
少年往回走動幾步,又靠在之前的石塊旁。
晏缙神色依舊是那副散漫模樣,此刻他眼眸微微一轉,望向白楹,“白小姐,你肯定不會向掌門說我這個‘讨人嫌’的與唐淵他們私鬥了吧?”
白楹瞥他一眼,“怎麼,怕了?那你還與他們私鬥?
少年坦白道:“反正他們又傷不到我。”
白楹此刻才意識到,如果晏缙散漫模樣下還有别的真實性子的話——那一定是自大。
她狐疑地望向晏缙:“你到底是自信還是自大……可我看那兩個姓唐的和你修為似乎并不會差太多,而且還有一人,你能一直打三個?你衣服都被劃開口子了,那下次不就劃到骨肉了。”
“而且怎麼我聽他們的話,似乎是你先落了唐淵的面子……你和唐淵有何過節嗎?”
“也許我是真的有些自大。”晏缙微微偏頭,散漫一笑:“但我确實也不會閑得無聊去專門招惹唐淵。是他對之前我師父不敬,背地裡說些胡言亂語,後來我便可以挑了他作為對手,還打敗了他……于是今天他找上門來,怪我丢了他的臉面。”
白楹雙眼微微睜大,“難怪你之前讓唐淵管好嘴……”
豈有此理!
唐淵找晏缙尋仇她是管不着,可對江長老不敬、之後還想打江長老的徒弟算什麼事!
白楹逐漸氣憤起來:“你要是早說那個唐淵對江長老不敬,我就不會袖手旁觀那麼久!我肯定一把異火燒得他們跪地求饒!”
“讨人嫌”的晏缙沒有說話,他轉頭望向白楹,片刻後輕聲笑了起來。
白楹不滿:“你笑什麼?”
晏缙搖頭:“……沒笑什麼,隻是我看白小姐你的話也不甚謙虛。”
“你難道以為我在吹牛嗎?”白楹瞪了他一眼,理直氣壯地繼續說道:“幸虧我出手了,那唐淵既然對江長老不敬,燒掉他一點點頭發已經是手下留情了。
她上下打量着晏缙:“而且我還趕走了他們三人……畢竟你是江長老之徒,我不能看着江長老唯一的徒弟受傷。那樣的話我豈不是辜負江長老這半個月的教導?”
顯然白楹已經忘記自己因為介懷半個月前晏缙說她的劍法像六、七歲稚子,所以決定不管林中動靜的這件事……甚至還說出“你們打你們的便是”這句話。
但晏缙也沒把此事放在心上。
他收起臉上的散漫神情:“那就多謝白小姐替我趕走了他們……幸虧有你,他們應該不會再來找我了。”
“不用謝。”白楹微微一頓,皺起眉頭:“不過有些不對勁……”
“什麼不對勁?”
白楹目光落在少年面無表情的臉上,隻覺得此人做的事和說的話相互矛盾。
“你不對勁。”她帶着幾分笃定開口:“你當衆挑了唐淵比試,又打敗了他。你肯定知道唐淵私下會再找你……你也不怕唐淵私下找你,對不對?”
晏缙突然輕笑一聲,歪頭看向白楹:“我謝的是白小姐讓我今日乃至将來不用浪費時日與他們糾纏……隻要白小姐在,他們自然會害怕落下個‘私鬥’的罪名。”
她在懷劍派……?可她最多在懷劍派待上六個月,就再也不會來了。
白楹不禁有些好奇:“那我要是不在懷劍派了怎麼辦?”
晏缙眼眸一轉,鳳眼中露出幾分真心實意:“那就和他們繼續打下去,直到……把他們打得不敢再來。”
“……”白楹愣了愣。
她今日倒是看出來了,看似散漫的晏缙竟是個完全不怕事的人。
兩人之間一時無話。
白楹摸了摸臉頰,猶豫着開口:“既然沒事……那我先走了。”
晏缙微微點頭:“今日的事,多謝白小姐。”
白楹轉身離去。
兩人經過此事後,倒是有了不近不遠的關系,也會在江長老劍法課上見面後互相點頭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