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日練完劍後,白楹看着晏缙拿走她先前放在石桌上的靈石,終于忍不住問道:“晏缙,你很缺靈石嗎?”
晏缙仍是散漫的模樣:“嗯,缺。”
白楹看着少年,隻覺得這人現在的模樣與他比試時候鋒芒畢露的樣子簡直是判若兩人。
她心底也漸生好奇:“你拿靈石是要做什麼?買劍?還是買法器……難道是要買什麼有益修煉的仙丹靈藥?”
晏缙回道:“都不是。”
他擡腳便離開,隻是剛走沒幾步,少年又轉過頭來。
白楹迎着他的目光,有些疑惑:“怎麼了?桌上是三千靈石,我數過了的。”
白家雖然也算家底豐厚,可不比那些修煉世家中有許多人能去做大把的生意——他們白家人,既要有人鎮守怛獄,亦有人要協同神都除妖滅魔……剩下的可以操持事務的白家人也就不多了。
因此她雖然是白家家主之女,但也不能像那些纨绔子弟一樣去一擲千金。
她來懷劍派之時,母親隻給了她三萬靈石。
現在這三萬靈石,其中一萬五都支付給了晏缙……白楹估摸着,後面肯定要從她自己的私房錢中拿出些。
晏缙卻開口:“不是靈石的事。”
他微微皺眉,似乎在猶豫。
“那是?”白楹疑惑更甚。
“白小姐,你……”晏缙終于問出:“你會煉器嗎?”
白楹誠實答道:“不會。”
少年轉頭要走,卻聽見身後慢悠悠傳來一句——
“但據說我們白家人能夠使用的異火,對煉器大有用處。”
*
被晏缙帶到煉器堂時候,白楹才弄清狀況。
她反問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讓我助煉器堂的師兄煉制法器,你就不收靈石與我對練三次?”
晏缙點了點頭。
這買賣劃算呀,不用她煉器,隻需要她用一用異火……就能讓晏缙與她再對練三次。
白楹自然是滿口答應。
她跟在晏缙身後,在煉器堂中七拐八拐,終于站在一間房前。
房間的木門大開,有一位身材微胖的男子站在房内。
晏缙開口:“張師兄。”
張棋看見晏缙,笑道:“晏師弟,你終于來了……要是今天能煉制成功就好了。”
他這才注意到晏缙身後的白楹,有些疑惑:“這位是……?”
“是……白家白楹小姐。”晏缙微微一頓,如此介紹。
張棋恍然大悟——原來她就是大家口中身負仙獸血脈的白家小姐。
雖然世間仍有白家、碧家、褚師家,但這些家族幾乎無人會将負有血脈的子弟送到其他門派。
因此這位白家白小姐可是讓懷劍派很多弟子好奇了一陣子。
張棋略一拱手:“白小姐。”
白楹也還了一禮,照着晏缙的稱呼改了改:“張道友。”
“張師兄你之前曾說過,世間還有許多奇異的火,說不定各自對煉器有不一樣的催化效用。”
晏缙繼續說道:“之前我們都煉制失敗,無法将法器成功鑄成……所以我想請你看看白楹小姐的異火,能否有所幫助。”
張棋沉吟半響:“世間煉丹煉器的火都是靈石催化而成的靈火,但确實有很多無法仿效的火……比如孽火獄自無底深淵而起的火,據說能夠灼傷人的魂魄。還有白楹小姐她們白家的異火,聽聞在除魔滅妖之時極為強悍。”
他苦笑一聲:“但孽火獄的火無人能取,異火也隻有負有白亥血脈的白家人能使用……所以我對這種法子,也不是有着十足的把握。”
聽着兩人的話,白楹忍不住說道:“……其實白家人也曾有人試過用異火煉器煉丹。隻不過這樣需要人一直不停耗用靈力生成異火,十分費時費力。”
她舉起右手,食指指尖“嗖”地燃起一簇小小的青色火焰:“但異火其實并不灼熱……所以那位白家人煉丹的時候,并未将靈草中的效用激發,反而煉制成帶有毒性的丹藥。”
晏缙看向她指尖的青色異火,張棋更是好奇:“那煉器呢?”
白楹微微皺眉,似乎在努力回想:“我聽長老說,好像隻用異火煉制而成的劍脆而不韌,不能彎折分毫,否則就會折斷……但劍卻異常鋒利,使得用劍之人擊殺妖魔時威力更大。”
“是了……”張棋點點頭:“白家異火既然并不灼熱,那在冶煉和淬火時候就一定會有所失。但應該對擊殺妖魔、發揮法器威力方面有所促成。”
他雙眼微微一亮:“而且我煉制晏師弟托付的法器之時,總是在最終一步失敗……興許缺的并不是灼熱之火,而是催化威力的火。”
張棋望向晏缙:“晏師弟,不如就請白小姐幫忙一試。我們之前失敗多次,也耗費了你許多靈石……”
少年輕輕點頭:“我也正有此意。”
白楹被帶到房間的另一端,她看見空曠的地面上擺放着一個鐵爐——
那鐵爐不大不小,半人高的地方卻均勻分布着五個凸起的鐵塊,在更上方是一初偏長的鐵門,而靠地近面的地方也有一處更大的鐵門。
鐵爐上面的是放入法器或者材料的門,下方的空槽是用以添加靈火,五個凸起的鐵塊之内是放置五行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