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樣?”呂載雲将空月劍挂好,坐在床榻旁邊,床邊冷月照拂在他的臉側,面上的疲憊之色頓現。
“我沒事。”苗聆泉張口說話,聲音嘶啞,目光落在呂載雲身上,“小傷罷了,很快就能恢複。”
呂載雲平靜點頭,若不是那股無法控制的牡丹花香,興許她會認為呂載雲與往常一般沒什麼不同。
她撐起身來,伸手去摸呂載雲後頸微微鼓起的腺體,熱意從腺體轉至指腹,“仙長,你的信香又出來了。”
她這般不問便摸腺體的行為十分流氓,放在凡間,若非夫妻,擅自摸地坤腺體,那是要被抓去報官的程度,放在平時,呂載雲怕是要将她的手剁掉,可此時此刻,他不藏不躲,眼眸低垂,長而密的眼睫将他眼底的情緒掩藏,仿佛被折去羽翼的飛鳥,顯得美麗又脆弱。
苗聆泉知道,他是累了。
今日魔修進犯将選弟子一事攪得亂七八糟,加之羅道真的刻薄與為難,實在令他心身俱疲。
陳釀酒香的信香緩緩飄了出來,苗聆泉重新躺下,支開被褥一角,道:“上來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今晚先好好休息。”
語氣十分正經,仿佛剛才去摸腺體的行為不是她做的那般。
呂載雲緩緩吐出一口氣,脫下外袍與鞋襪,躺了進去,被褥中染了苗聆泉的信香,他躺在其中渾身上下被包裹,面色好了許多,眉目舒展開來。
“睡吧。”苗聆泉輕輕将呂載雲的黑發捋過一邊。
呂載雲閉上眼,不出一會兒,呼吸逐漸均勻。
第二日醒來,房内隻剩苗聆泉一人,她摸了摸一側的被褥,是涼的,呂載雲早早就醒了,苗聆泉有些郁悶,怎麼又是用完就跑,連溫存一下都顯得奢侈。
苗聆泉用完藥後,躺在房間無所事事,百無聊賴,不知想到什麼,雙眸一亮,掏出了一枚黑色繡有雲紋的乾坤袋,是她從伊大鬼身上摸來的。
伊大鬼的乾坤袋有禁制,但主人此時已經奄奄一息,被困滄瀾派中,禁制弱了不少,苗聆泉随意鼓搗兩下,便成功打開了。
另一邊,寶雅閣正堂。
九閣長□□聚于此,苗秀秀率先發話:“護山大陣如今有了裂痕,如果不及時修補,隻怕裂痕會愈來愈大,最後整個護山大陣破碎。”
李十寸也道:“東南側的裂痕如今已有一人大小,魔修應當是從此處攻擊進來。”
“根據我與諸位長老的查探,護山大陣既有從外破壞的痕迹,也有從内破壞的痕迹。”莫言明道,他擅長符箓,對陣法一類也頗有了解。
滄瀾派的護山大陣乃祖師畫下的法陣,千百年來有各位滄瀾派能者不斷加強,一層一層累疊起來,早已堅不可摧,區區金丹魔修根本無法破壞。
根據莫言明所言那便有兩種可能,第一早已有魔修潛入滄瀾派,盜取秘法勘破護山大陣,從内而破,與其他魔修裡應外合。
第二便是滄瀾派出現了内細,有人懷着不軌心思破壞了護山陣法,聯合魔修裡應外合。
護山大陣不可能說破就破,護山大陣層層陣法,異常複雜,光靠蠻力是無法破開,但在滄瀾派的書閣中,記載有千百年來護山大陣的詳細陣法,若是仔細鑽研過,未必不能在無人察覺的情況下破壞陣法。
而普通弟子,是沒有資格進入書閣,拿到護山大陣的書卷資料。
到底是何人所為?
一時間正堂内氣氛凝重,懷疑的目光不斷在幾位長老身上打量,苗秀秀急忙撇清道:“護山大陣的書卷都在書閣内,那裡除了書還是書,無聊透頂,我可從來不去看,别看我,我可什麼都沒做。”
這話說出來像是不打自招,可其他長老都了解苗秀秀性格,她身為鈴音閣長老,平生最是愛美,眼中隻有漂亮的裙子與首飾,一看書便犯困,有時遇上一些生僻字,她便兩眼一瞎,化身白字先生,十個字能念錯五個字。
莫言明道:“為今之計,還是先想想如何将護山大陣修補,若是放着,隻怕麻煩更多。”
滄瀾派在修仙界是大門派,地位名望高,來拜師的人不少,但來找麻煩的修士也不在少數,護山大陣便是防着這些來找麻煩的人,若是被他們知道護山大陣有了裂痕,隻怕會不斷來進犯,派人防着也無濟于事。
聞言,所有長老目光彙聚在呂載雲身上。
呂載雲神色有些飄忽,聽完諸位長老你一言我一言,眉頭緊鎖起來,道:“莫長老先去查書卷,其他長老便與我一道先行修補。”
“是。”
呂載雲與長老們走在一道,律折柳觀他面色不佳,關心道:“載雲,你臉色看起來很不好,我這裡有靈丹,勻你兩顆。”
呂載雲并未拒絕,接過道謝,撚起一枚吞入腹中。
“走吧。”
來到護山大陣裂痕處,呂載雲從乾坤袋中拿出數百顆上品靈石,堆砌在陣法邊緣處,韓十卦将八卦九宮鏡安置在靈石堆中,随後其餘長老一道施法,上品靈石碎裂,從中溢出無數靈氣,八卦九宮鏡将靈氣吸入其中,随後靈石暗淡無光,與普通石頭無異,而八卦九宮鏡忽然爆發強光,以此為中心,漫出水流一般粘稠液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