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有毛病?沒死給自己樹牌位?
她忍不住開口,“牌位怎麼能亂立?而且我們沒有成婚,我的骨灰放這不合适。”
郁九如沒有回答,而是拿起了她的骨灰壇子。
“放就放了,你又拿它做什麼?”初茵怕他一生氣,再把自己給揚了。
可随着他話音落下,他真的打開了罐子,然後把手伸進去了。
“喂!你……”
初茵幹着急,但很快她發現郁九如并沒有抓一把扔出來,而是手掌在罐子裡不斷攪動,像是在找什麼東西一樣。
這個動作持續了很久,初茵也不知道他在幹什麼。
但看着自己的骨灰被人這樣對待,她總覺得自己受到了冒犯。
時間就這麼一分一秒地過去,初茵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于停下了手裡的動作,然後,在她的注視下,将壇子裡的骨灰倒在地上。
初茵的怒意無法遏制,“你什麼意思,你缺不缺德——”
她話沒說完,突然周邊傳來可怖的“沙沙聲”,初茵還想再罵,看到地上突然出現了血絲網一樣密閉的“紅潮”,這些東西像是有生命一樣,不斷在地面蔓延。
郁九如腳尖點地,飛身而起。
“你在做什麼?你把我的骨灰喂給了那些怪物?”
“你會知道的。”
離開了黑乎乎的洞穴,光明撲面而來,初茵才發現這裡是重雪峰的另一側,直接上去就是玉阙宮。
沒想到,郁九如的腳尖剛踏上重雪峰,衛翎就迎面趕過來。
“師尊。”
衛翎在重雪峰頂上等得心急如焚,他原打算先解決婚約的事,但沒有想到鐘瑤被人給抓起來了。
岑樓說,鐘瑤不知何時染上了魔種,今日就出現了症狀。
他得到消息立刻就來找郁九如。
看到郁九如之後,衛翎也顧不上禮數,滿臉惶然道:“師尊!你救救鐘瑤,她染上了魔種。”
初茵心中也是驚愕,不過才短短一天半的時間,難道鐘瑤竟然發作了。
見郁九如沉默,衛翎立刻跪下,垂首道: “請師尊幫幫鐘瑤,隻要您幫她,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郁九如站在高石上,周身劍氣猛漲,他垂下頭,俯視着跪伏在地的衛翎。
“你想解除婚約,可找到烏木骨在哪?”
衛翎擡起頭,眼中盡是茫然,“弟子不知。”
郁九如掃了他一眼,“它在你的脊背上,若想解除婚約,便把它還給時淩萱。”
衛翎年幼時受了重傷,無法站起身,衛翎的父親之所以要找烏木骨,就是為了幫他重塑根骨。
為了幫他,時淩萱的父親重傷不愈而死。
真算起來,衛翎是欠了時家的一條命。
*
“衛師弟,起來吧,君上走了。”昆延道。
桑問再起身時隻看到遙遙一抹背影。
“君上往流雲峰的方向去了”昆延心中酸溜溜的,他勸道:“你早已有了婚約,便不要在和那個合歡宗的女子見面了。”
他也不明白,為什麼師尊會強人所難,時淩萱明明不喜歡衛師弟,卻一定要把他們兩湊到一起。
難道說,就是怕他再重蹈他父親的覆轍。
初茵也有同樣的疑問。
“衛翎的父親是怎麼死的?”
郁九如沉默片刻,回道:“他母親早亡,他爹喜歡上一個合歡宗女子,那個女子是南疆人的卧底。”
修士和蠱師水火不容。
南疆人,卧底,和這兩個字有關聯,那勢必是一場慘戰。
初茵:“要你這麼說,那個女子不能算合歡宗的人,隻是打着合歡宗的旗号。”
“那女子原是孤兒,後入了合歡宗,發現自己有南疆血脈後,便叛出宗門,為那群蠱師做事。”
初茵道:“所以,你覺得她還是合歡宗弟子?”
“現在說這些已經沒用了,衛翎早有婚約在前。”
初茵瞧不上他口是心非的樣子,分明就是介意合歡宗,還扯那些沒用的。
他當年聽說自己進了合歡宗,不也是立刻就來解除婚約了?
看了一眼近在眼前的流雲峰,她決定還是先忍住不開口,一切等看到鐘瑤再說。
流雲峰面積不大,一般的客人也不住這裡,所以平時很冷清。
郁九如來遲一步,鐘瑤居住的院落已經人去樓空,隻有兩個仆人在收拾院落。
半掩的門扉内,傳來兩人的對話。
“終于走了,這兩個合歡宗的弟子怎麼會來到我們昆侖?”
“就不該讓他們進來,還想勾引衛師兄,也不提前打聽一下,人家早就有婚約了,簡直是自取其辱。”
……
郁九如轉身離開,但這兩人的話還是被初茵聽到了。
她怒火中燒,立刻就想起之前郁九如那副笃定的樣子,想必他也和這兩人一樣,早就知道衛翎有婚約在身,但是卻什麼都不說,就等着看笑話。
“你早就知道衛翎有婚約在身,當初為什麼不早點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