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件事,一起做一次陶藝。”
曾子毅失去了一隻手,想做點什麼東西都不習慣,雖說血已經止住了,但劇痛讓他完好的右手都在微微顫抖,幹什麼都不利索。
他剛把陶泥拿起來就感受到左肩處的痛,咬緊牙關到臉色蒼白。
王俊義不忍地别過眼,下意識摸了下自己健在的左手,決定這次要好好表現。
柳江冉有點心疼,一邊做着自己的東西,一邊時不時幫下曾子毅。
阮一舟倒是很認真,蘇依依從沒見過他那麼認真的樣子,看着感覺更帥了。
王俊義見蘇依依遲遲不動手,好奇道:“喂,你準備做什麼?”
蘇依依認真思考了下,她記得小時候很喜歡做陶藝,一做就是一天,然後等着開窯後全部帶回家,家裡二樓的藏品室裡至今還留着她幼時做的那些瓶瓶罐罐。
這次,她想做點不一樣的。
“保密,”她說。
房間内安靜下來,每個人都沉浸式捏造着手裡的東西,小柔則像是個老師一樣到處轉悠觀察,時不時停下來幫個忙參與一下,卻從不過多停留。
直到蘇依依這裡的時候,小柔停住了,她站在一旁看了很久,蘇依卻依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并沒發現。
“你做的是什麼?”
頭頂落下一道溫柔的聲音,蘇依依才發現小柔站在旁邊,難怪她剛才覺得怪冷的。
小柔除了身體冰冷得像個死人以外,長得漂亮又散着溫柔氣質,放在高中時期必定是不少人的白月光。蘇依依看着看着,其實她心裡還挺喜歡小柔的。
她勾了下唇,“你啊。”
小小的泥人留着長發,一襲長裙垂到腳踝處,形體打得很像,就剩下臉還是一片空白了。
蘇依依其實很怕畫得不像,正好小柔來了。
“說好的一起做,剩下的臉就請你幫忙畫一下吧。”
小柔愣了下,“怎麼畫?”
蘇依依想了一下,拉起小柔的手走到了鏡子前,說:“就對照着你自己畫。”
二人看着鏡子中印出的彼此,小柔倏然笑了一下,應了下來。蘇依依搬着椅子坐到她旁邊,看她是如何一筆一筆繪上自己的眼睛、鼻子,再到唇。
小柔:“好了。”
蘇依依看了看鏡子,覺得小柔畫得還挺像她自己的。
成品出來的時候,小柔給了蘇依依最高分十分,曾子毅仍然是最低分。他少了一隻手,做出來的東西也是差強人意,一個奇形怪狀的球,再配上五彩斑斓的黑,也難怪小柔給了最低分。
曾子毅想說不公平,“我就一隻手,肯定做得不如他們。”
他還想說什麼,卻在看見小柔滲人的微笑後,又噤了聲。
小柔:“第三件事,一起跳一支舞。”
音樂響起的時候,王俊義是最積極的:“我先來!”
二人在房間中央伴随着音樂慢慢撫上彼此,曾子毅不知道怎麼了,完好的一隻手繞到柳江冉身後,壓低聲音道:“寶貝。”
蘇依依偏頭看去,曾子毅正往柳江冉身上靠,“我們也來跳吧?”
斷了一隻手還能不忘和女朋友調情跳舞,蘇依依總覺得這個曾子毅不像是正常人。不過轉念一想,門内這樣的情況,誰又能一直精神正常呢?
柳江冉皺着眉推開他,“你幹什麼?”
“嘶,”傷口被扯動,曾子毅包裹在左肩的衣服上滲出點鮮紅。
聽着有些可憐,柳江冉有些動搖了。可下一秒,整個房間昏暗無比,小柔不知何時走到了他們面前,微笑道:“你們在幹什麼?”
曾子毅咽了咽口水,朝後退了一步,“沒、沒什麼。”
整個客廳内非常安靜,就在蘇依依以為曾子毅要死了的時候,小柔後退了一步,光線又漸漸明亮起來,她這次沒有微笑,“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曾子毅:“什、什麼?”
小柔沒再解釋,而是微笑着看向蘇依依。
蘇依依了然走上前,做出一個邀請的手勢,牽過小柔的手後,在客廳中央起舞。
作為經常出入社交場合的大小姐,蘇依依跳起交誼舞根本不在話下,全程沒踩錯過一個點。她看着小柔,總感覺要是小柔要是活着的話身上應該有一抹淡淡的香氣。
兩個人挨得很近,冷氣完全裹住蘇依依,她偏開視線,往下看到小柔純白的皮鞋上沾上一些灰色的鞋印。
那應該是王俊義留下的。
一曲完畢的時候,蘇依依甚至覺得沒有那麼冷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開始覺得小柔的手掌有了些許溫度。
輪到阮一舟跳的時候,蘇依依覺得很奇怪,小柔似乎有些生氣,她像是故意出錯一樣,踩了阮一舟很多次。
阮一舟擰着眉,似乎心情也不好。
柳江冉比較拘謹,跳舞的時候總是特别不自然,不敢直視小柔。
曾子毅隻有一隻手,另一隻本該搭在小柔腰上的手此刻已經在她肚子裡了,他跳得很随意,小柔也覺得很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