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詺僵硬地回答,活像宋須滿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僵屍顧客:“還行,還好。”
大媽勾勾手指,示意葉詺湊上來,看來是要說些不為人知的話:“淑芬啊,你之前托我打聽的那個……”
葉詺:讓我做什麼都行,可以别說那兩個字嗎?
“你想要的人腦子,有着落了!”她看起來很興奮。
“那戶人家,出價這個數。”大媽眼裡閃爍着奇異的光,舉起了五根手指。
“五塊?”葉詺大膽地猜測了一下。
大媽狠狠拍了他一下:“什麼五塊!五十萬!那女孩多聰明啊!要不是家裡還有個弟弟……”
葉詺轉身就走,沒有一絲留戀。
大媽在原地着急地大喊:“這個價可是很值的,别人想買還買不到!你要是真想為了你兒子好,這點錢算什麼。你還不相信我嗎?之前的猴腦不都是……”
宋須滿正在屋内拿大餅敲大頭孩子玩。
大頭孩子要沖上來,她就拿大餅咣地砸一下,大頭孩子就捂頭停下。
過一會兒又忘了被大餅砸頭的痛,接着沖上來……
循環往複的遊戲,宋須滿感覺有點淡淡的厭倦。
她餘光看見葉詺提着桶回來,頭也沒回:“快點給他,我快抑制不住他沖上來撞人的沖動了。”
葉詺将桶放下,大頭孩子瞬間轉移了目标,向着桶裡的人頭去了。
葉詺甚至覺得自己是一個把一桶魚拿去喂海豹的飼養員。
“外面那人剛才和你說了什麼?”宋須滿果然看見了。
葉詺将大媽和他的對話毫無保留地就告訴宋須滿了。
雖說玩家間有時并不是競争關系,但是也并不能做到完全信任。
雖然他和宋須滿這才第一次接觸,但他内心對于宋須滿沒有一絲提防,仿佛相信宋須滿是個很自然的事情。
也許是她太會畫大餅了?
“這樣啊。”宋須滿思索着,“這孩子需要腦子,為什麼呢?”
“淑芬,你怎麼看?”宋須滿盯着他,臉上沒有一絲笑意。叫出淑芬好像是個很正常的事情。
“淑芬?!”葉詺發出尖銳爆鳴聲。
看來有的時候毫無保留并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對于現在的葉詺是這樣的。
淑芬對此并無意見,他開始在屋子裡翻找起來。
對于一個合格的玩家來說,尋找證據是個很關鍵的能力。
葉詺恰好是個掌握着關鍵能力的合格玩家,他找到了被褥下的病曆本。
“姓名:劉小龍,年齡:8歲,病症是,腦癱……”
他念着病曆本上的信息。
“監護人的姓名,是劉淑芬。”
“你是劉淑芬?”宋須滿迷惑地看着他。
“我是劉淑芬!”葉詺感覺天都要塌了,絕對不亞于宋須滿吃到自己攤的煎餅時的感受。
秉持着同類相助的信念,宋須滿安慰道:“不就是劉淑芬嗎?不就是給孩子當媽媽嗎?你可以的!”
“我不是劉淑芬啊!我隻是一個年輕有為的成功商人!”
“傻孩子,你的号都被封了幾次了?”宋須滿同情地看着他。
這話好像戳中了葉詺的傷心之處,他的金毛都要黯淡下來:“狗官方,就逮着我一個人封。”
他傷心得就像個悲傷蛙(自認為年輕有為版)。
宋須滿還沒有放過他,她指着正把人頭當西瓜吃的劉小龍:“你孩子咋這樣?”
葉詺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啊,我又不是真的劉淑芬。不過剛剛那個大媽說的,好像劉淑芬是想給劉小龍買人的腦子,而且之前還買過猴腦。”
他似乎想到了什麼,一臉生吞了蒼蠅的表情:“不會真信‘吃啥補啥’吧?腦癱吃了腦子就會變好?不要太搞笑了。”
但他看到了那一桶被劉小龍搞得亂七八糟的人頭,好像也不是沒可能。
劉小龍的腦袋要比正常孩子大好幾倍,根本不正常。
但劉淑芬是個清潔工,而且很有可能,還是個沒什麼文化的清潔工。
“吃啥補啥”在老百姓中流傳很廣,她會因此相信很正常。
“劉淑芬怎麼會有錢去買人腦呢?清潔工有那麼多錢嗎?”宋須滿提出了疑問。
葉詺說過,清潔工的工資隻有2000,劉淑芬怎麼負擔得起。
就算是猴腦,也幾乎需要她一個月的工資。
“叩叩叩。”是短促的敲門聲。
葉詺和宋須滿交換了個眼神,然後去開門,宋須滿捏着大餅躲在門後伺機而動。
打開門,有什麼東西溜了進來。
哦,原來是空氣啊,外面根本空無一人。她居然是在和空氣鬥智鬥勇。
但地上,放了一張花花綠綠的傳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