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魚小丸子?小吃街有這東西嗎?
宋須滿思來想去,苦思冥想。很可惜,章魚小丸子并不存在于她短暫的記憶中。
袁思竹接過流浪漢手上的10個眼珠子,說實話,她有點懵。
接過眼珠子的動作完全是下意識的,滑溜溜冰涼涼黏膩膩的觸感。
她這輩子都不想體驗第二次!
…
又回到了小吃街,宋須滿不禁詩興大發:“少小離家……”
可惜葉詺沒有一點品,他一點品都沒有!
“滿姐!快看他手上拿着的是什麼!”金毛少年咋咋呼呼,指着一個路人大喊。
葉詺成功打斷了宋須滿的雅興,偏偏他還不自知。
路過那人手上拿着個小盒子,盒子裡塞滿了圓滾滾的小丸子。
那小丸子外酥裡嫩,咬起來咔茲作響。
淋着紅白相間的醬汁,撒着厚厚的木魚花。
香氣飄過來,激起人想要吞咽的沖動。
“咕咚。”也不知是誰在吞口水。
宋須滿攔住了他,禮貌問道:“小吃街還有賣章魚小丸子嗎?”
路人揮舞着四隻手,每條手臂分别指向了東南西北四個方位。
“有啊,就沿着這個方向走。”
宋須滿:這人是吃章魚小丸子吃中毒了?
她表情未變,緩緩從背後掏出了什麼.。
然後……
“咣——”
“請問您可以好好指路嗎?”她微笑着,但這笑容怎麼看怎麼詭異。
因為她的大餅還鑲嵌在可憐路人的頭上。
有三隻手“嗖”地一下縮了回去,隻剩下一隻指着南面瑟瑟發抖的手。
宋須滿和顔悅色地将卡在那人頭中的大餅拔出來:“謝謝。”
路人揮舞着手臂跑了,章魚小丸子滾落在地,粘上灰塵停下。
而後被那人慌亂逃跑的腳步踩碎。
“噗呲——”
章魚小丸子慘叫出聲,留下它在這世間的最後一句話。
随着噴濺出的粘稠猩紅液體,章魚小丸子,卒于深夜一條街,享年5分鐘。
“咦~”那液體濺到葉詺的鞋子上,他嫌棄地試圖将它除去。
可惜沒除掉,這東西太黏黏糊糊了,并且散發着一股怪味。
原來加那麼多的料是為了掩蓋這腥臭味嗎?
沿着南邊一直走,小攤變得稀稀疏疏,人也越來越少。
如果将進入小吃街的路口比作喧嚣的鬧市,那麼這裡就是清冷的郊區。
就連小吃攤上閃閃發光的小燈也變得微弱,讓人看不清路。
而在黑暗的盡頭,有一個小攤子,頭頂上有一盞微弱的燈光。
燈光照耀的地方站着一個人,他的左眼纏着布條,正在低頭忙碌着。
宋須滿對他印象深刻,他曾經來大餅攤咨詢過問題。
“人生下來就是為了吃苦的嗎?”
不過很可惜,當時的她并不能給出回答。當然,現在的她也不能。
“人生不止吃苦,還有詩和遠方”如果這樣回答,似乎太過于輕飄飄,宋須滿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似乎是三人的影子闖進了他的視線範圍,他緩慢擡頭,像個被牽引的木偶。
他沒有說話。也是,要是天生聽不見并且沒有經過專業的訓練,聽障人士一般不會講話。
并非嗓子的問題,而是耳朵的問題。
聽不到世界的每一種聲音,感受不到世界的每一次響動,如何能準确地回應呢?
他指了指攤子邊上一個放着幾張紙币的小破碗,示意将錢放在裡面。
然後指了指價格表,示意他們點餐。
宋須滿靠近了一點,她的影子幾乎爬上攤主的身體,在陰影中,他顯得更加不起眼。
[章魚小丸子,請自帶材料,一百元一份,一份十個。]
隻有短短一句話,沒有給人選擇的餘地。
宋須滿在原本用作和袁思竹交流的傳單上寫:“可以要一又二分之一份嗎?”
攤主點頭,看來是可以的。
他們如今有整整十五個眼珠子,包括一個袁思竹的左眼珠子。
葉詺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他指着袁思竹:“她的眼珠子還在裡面啊!”
宋須滿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我自有打算!”
眼珠子掉了又不能直接裝回去,這個選擇,也許反而是最好的。
袁思竹一臉茫然,可憐的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眼珠子即将要變成章魚小丸子了。
攤主接過十五個眼球,然後開始了他的工作。
先是在半球體的容器内倒入面糊,然後放入洋蔥、章魚腳等食材,最重要的,還有一顆眼球。
眼球在高熱下迅速縮小,為面糊争取到最大的空間,真是個懂事的眼珠子!
蓋上另一半容器,等待幾分鐘,熱騰騰的章魚小丸子出爐了。
攤主在小丸子上蓋了厚厚一層木魚花,醬汁不要錢地往上倒。
“謝謝。”袁思竹對着攤主打了個謝謝的手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