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基地由一圈抵禦異化動植物的圍牆圈住,隻開了前後相對的兩道大門。
因為是早期建立,對當時異化的影響了解還不全面,這個基地也沒能堅持太久,在早期就被攻破淪陷了。
在時間的侵蝕下,這圈圍牆和大門,也都成了殘破的遺迹。
即便後來又在此地聚集起了聚集區,也沒有人再去清理修繕這些殘垣斷壁。
這會兒天色已經将近暮時,門前有不少人從外歸來。
其中有一部分也是剛來到這裡,但更多的是暫居于此的人,剛剛狩獵回來。
兩人混在人群之中,看起來并不顯眼。
隻不過,問辛忍不住悄悄觀察起周圍人的臉色,發現大部分人都是一臉土色,隻有少部分神色輕松,但是也不敢把喜色表現得太明顯。
問辛自以為自己是悄悄打量,但是在這遍地異能者的地方,這道打量的目光就變得十分顯眼了。
或許是遷怒,一個臊眉耷眼、剛從問辛旁邊過去不遠的大塊頭,不爽的迎着問辛的目光轉身。
“喂,你看什麼看!”羅登滿臉不耐的指着問辛道。
問辛被他突然的發難驚了一跳,還沒來得及說話,烏良已經擋在她身前,“你确定要在這打?”
羅登掂量了兩下彼此的等級,内心已經有點退縮了。
幾乎所有的聚集區,都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定:在聚集區附近,是禁止互相攻擊的。
當然,悄悄暗算,這誰也管不了。但要是實打實的鬥異能打架,那是絕對會被驅逐出去的。
雖然等級比對付略低一點,但是真打起來,羅登也不覺得自己一定會輸。
隻是,若是幾招之内沒法制服對方,那是肯定會引來聚集區的執法者的。
他今天外出,一共殺了兩株異植和一隻異獸,都是中高級的,他也在打鬥中受了點傷。
但是得到的晶石卻被人趁他不備摸走了小半,回來路上正是不忿得厲害,又被身後的目光打量,這才進一步激起他的怒氣。
換做平時,他自然不怕,但是他現在本來就是負傷狀态,真跟對方打起來,未必誰能讨得好,他隻怕要傷上加傷。
這種狀況再落單去野外過夜,危險性就更高了。
羅登内心自然知道輕重取舍,隻是脾氣暴,又有點拉不下面子,不肯輕易服軟。
想了想,他仍然保持着一派神氣的對着烏良點了兩下手指,嘴中放下狠話,“老子今天不跟你們計較,以後管好你女人!”
羅登說着,還蔑視的看了問辛一眼。
“嘴巴放幹淨點!”烏良臉色也冷下來了。
羅登“哼”了一聲,直接走了。
剛才他敢直接沖問辛撒火,自然是因為“感知”不到她的異能等級。
雖然如今說是說“異能者遍地走”,但是沒有覺醒異能,或者異能等級極低,沒法靠自己升級的也不在少數。
這也衍生出了不少依附于強者的“寄生蟲”。
在他看來,問辛就屬于這種。
雖然她看起來還算年輕,但是也不算太小了。相對于覺醒異能的年紀來說,更是已經太遲了。
所以他下意識把她當成了可以随意欺壓的弱者。
隻不過剛才怒氣上頭,一時沒有注意到她旁邊的烏良。
誰叫她也不像常見的“寄生蟲”那般,能找到一個“金主”,那還不跟鬼針草一樣粘上去啊?
他也知道自己口舌不利,且易跟人發生口角,所以放完狠話,轉身離開的腿腳也頗為利索。
可惜了周圍一衆本想看熱鬧的人,原本鬥已經放慢腳步了,結果這兩人一個比一個慫,真沒意思!
問辛有點尬尴的小聲跟烏良說了聲“抱歉”,她實在沒想到,眼睛亂轉幾圈,都能惹到人。
剛才來得路上,烏良又給她補充了一點外面的“常識”。
她也知道,剛才那人要是揪着不放,真要出手的話,隻怕惹來的執法者也不會真的秉公斷案,而是一刀切直接把他們全都驅逐離開。
烏良則是小心看了眼她的臉色,确認她沒有因為剛才那人的話,對自己生出不滿,這才略微放心。
卻又因為她真的全然不在乎,而隐約生出點郁悶。
但總的來說,别看擺在明面上,他的異能等級多高,他自己心裡比誰都清楚,自己跟問辛之間,究竟是誰仗着誰。
那人身上帶傷,估計也确實心有忌憚,所以其實嘴上還算是收着點了。
但是對于了解其中更深層含義的烏良,仍舊難以忍受,好在他還未曾跟問辛說起過這些,所以也不至于污了她的耳。
見她似乎反倒因為這事兒愧疚起來,他就更是直言,“這種你完全沒必要放在心上。普通人恐怕都有暴躁的人,更何況異化後更容易暴走的異化者。”
“何況眼睛長在人身上,他真怕被人看,就該躲着人,這麼多人,難道别人沒有打量周圍的嗎?”
“剛才暗中看熱鬧的人那麼多,他難道沒察覺嗎?他怎麼不找别人的茬,不就是感知不到你的異能,所以欺軟怕硬嗎?”
“這種人,理他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