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幹事！”眼看錢幹事腳步飛快，徐覓不得不高聲喊了起來。

辦公區域内禁止高聲喧嘩，但徐覓顯然打算把這條禁令抛諸腦後，這讓試圖裝作沒有聽見的錢幹事不得不停下了腳步。他暗暗歎了一口氣，轉過身，臉上露出一個笑：“徐同學，你找我？”

徐覓趕到近前，語帶埋怨：“錢幹事，你為什麼老是試圖回避我？”

“哪裡回避，怎麼會回避，我為什麼要回避你？”錢幹事連連否認。

徐覓懶得糾正他，徑自問：“上次你說幫忙問問的事情有答複了嗎？”

“咦？”錢幹事疑惑起來，“周上校難道沒和你說？上次我和他彙報了這件事，他讓我别管，說他自己和你說。怎麼，他沒找你？”

徐覓的心沉了下去，又是這種推诿之詞，但她不肯放棄：“沒找我，而且我幾次去找他都沒見到人。錢幹事，我們來了快一個月，申請也打了一個月，可一直沒得到一個明确答複。你們是擔心我們過去搗亂，影響作戰嗎？”

錢幹事心想你既然都知道為什麼還要來問我，面上卻還是笑眯眯的：“主要是為了你們的安全考慮。一線可不比這裡，那裡磁場稀薄，極易受到異常引力場攻擊。我們主要還是為了你們考慮，反正相關數據資料我們都整理得很齊全，你們就在這裡看也足夠了解了。”

“那些資料我們在學校裡就看過了，過來之後又不知翻了多少遍。錢幹事，我們現在缺的是最新的一線數據，不是這些陳年的舊數據。”

“哦，”錢幹事點了點頭，“那行，你們可以整理一份清單，我們發給前線，讓他們收集後再交給你們。”

姿态積極，有求必應，就是對實質性問題不予回應。徐覓感到了一種無力。

錢幹事看了看時間，“那個，我還有點事，必須要走了。你把你們要的數據資料和問題整理出來，到時候交給我。好，那就先這樣。”

說着他點了點頭，匆匆離開了。

徐覓看着錢幹事的背影，一點怒氣升了上來，她轉身回了宿舍。

宿舍裡，同來的五個研究系同學都在，見徐覓回來，紛紛問：“怎麼樣，錢幹事怎麼說？”

“沒怎麼樣，還是那副油鹽不進的态度。”

說着她把手中的杯子重重擱在了桌上。來了一個月了，卻什麼進展都沒有。

黃靈說要不算了吧，“反正我們手上這些資料，也夠寫一篇論文。”

其他幾個女生也表示贊同：不讓上就不上，論文怎麼寫不是寫？

“作戰議論文就議論文呗。前線都不讓上，我們也隻能寫議論文出來。”碧麗說。

徐覓想來想去，終究不甘心，她站了起來：“我現在就去周上校的辦公室門口蹲着，我倒要看看，他躲我們能躲到幾時。”

幾個女生有些猶豫，徐覓并不強求，讓她們在宿舍等，“我一個人去。”

她這樣說，倒把其他人鼓動起來，“要去就一起去。不管去不去得成，總要一個說法！”

要一個說法這個理由極為正當：如果實在不方便，她們可以不去，但至少要明确地提出來，這樣她們回校也好有個說法。什麼都不說，就這麼幹晾着她們，算怎麼回事？

于是六個女生彼此呼應着，一起出宿舍向團部辦公樓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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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上校開完會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辦公室門外走廊上蹲了一排小姑娘。他看了一眼，問：“你們在這裡站崗？”邊說邊走了過去。

六個人齊刷刷敬了一個禮，徐覓說：“上校，我們在等您。”

周上校看了她一眼，走進了辦公室。徐覓眼神示意同學們跟上，于是六個女生依次走入辦公室，将偌大個辦公桌圍了一圈。

周上校接完水轉頭，不由嚯了一聲：“這氣勢，這是要包圍？”

幾個女生有些不好意思，略帶尴尬的笑。徐覓沒笑：“上校，我們今天是抱着破釜沉舟的打算來的。”

周上校坐了下來：“不是在查看資料嗎，為什麼要破釜沉舟？”

幾個同學悄悄彼此互看了一眼。徐覓帶了點混不吝：“現實所逼，不得不如此。”

周上校眼睛細長，眼神因此看起來薄而淡。他看着徐覓。徐覓是真有點惱火，面對這個目光，依然不躲不避。

“這是氣急敗壞了？”周上校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