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快走,找機會離開!”葉珊倉促中推了離自己最近的丁燦一把,卻發現對方牢牢站在原地,并沒有要走的意思。
丁燦向她露出幾分安心的笑容:“還記得你跟麥倫說過嗎,不要小瞧女人,這句話在你跟阿夜身上都應驗了,按照這麼大的概率,也應該考慮考慮我的實力吧。”
為了不讓葉珊擔心,她眼神十分堅毅,即便身側的腳步聲距離自己已是越來越近,神态仍舊從容。
在他旁邊,達松也沒有退縮,擋在兩人面前,面上一副英勇就義的架勢。
“你帶着葉珊先走,她受傷了,我自己再不濟,也能堅持一小段時間,而且,不是還有大塊頭在嘛,他就算一隻手不能用,拿個小拇指都夠别人喝一壺的了。”
丁燦扶着葉珊往回走:“怎麼又來這一套,其實我們可以一起走的,趕緊趕緊。”
她推了達松一把,約瑟夫過來将葉珊的胳膊繞過自己肩膀,人就被輕松地擡起來。
他們本就是站在丁字路口的回彎處,借着地勢,往回退進甬道。
丁燦趁機手臂揮動,掌心朝山洞石壁上扔了幾個東西,黑暗中,有幾抹泛白的顔色閃過。
懸絲蜘蛛,将其放在不同的方位,互相之間會吐出蛛絲連接,名為懸絲。
而這種懸絲跟普通能見到的蛛絲完全不同,質地十分堅韌,且又帶着極大的延展性,一旦有東西靠近,懸絲就會吸附在其周身,并且将其完全束縛住,想要掙脫,會花費不少的時間。
借此機會,他們會有更多反應的時間。
布置完這些,大頭正好接近,他氣勢洶洶,緊接着就碰到懸挂在半空中的無形蛛絲。
撞上之後,他整個人被重重地向後彈了一下,原本擡起的胳膊被縛到上身。
雖然肉眼不能夠看清懸絲,依靠大頭身上皮氅被勒緊的程度,也知道是成功了。
在他的身後,又有來不及躲閃的兩個人也撞到了懸絲上,三人蠶蛹一般地在原地蠕動。
“你放了什麼東西?”約瑟夫不免好奇。
“一種家鄉的機關術,隻能起到短暫阻擋的作用,我們得盡快找到地方躲藏才行。”
他們并不熟悉地形,找不到出口的位置,在山洞裡跟個無頭蒼蠅似的亂走,也并不是上策。
最好的辦法,還是借此時間,找個洞穴藏匿。
要躲過“獵豹”的追捕,葉珊身上的傷口也需要短暫處理止血。
丁燦在甬道中走過幾步,發現身後驟然安靜了幾分,回過頭,見到戴夫正站在懸絲後。
他伸出右手,露出手腕上的皮質袖套,上面隐約帶着金屬機關的寒芒,看起來是個暗器發射器。
手指微動,幾道破空聲随之傳出,朝幾人飛馳而來。
是袖箭,“小心!”
袖箭從半空而來,她按住達松肩膀,壓下他的上身,自己也一并彎下腰來,聽到咻地一聲從耳邊掠過。
身邊同時傳來袖箭刺入皮肉的聲音,是約瑟夫在保護葉珊時躲閃不及,後背被嵌入了兩根。
索性甬道并非直直向前,而是有着些許彎曲的弧度,危機之際,總算被他們走到了回彎處,借着地勢的遮擋,躲了進去。
幾人并未停留,繼續向前,在地形複雜的地底,不斷穿梭在各個洞穴之間。
丁燦估摸着懸絲陣已經被破開的時間,讓大家停了下來,這裡距離已經很遠,而且連他們都已經迷失方向不記得來時的路,阿夜是不可能找到的。
再繼續行走發出聲音,反而會有被發現蹤迹的可能性。
“暫時躲在這裡,他們不會發現的。”她松了口氣,剛才為了防止被發現,他們一路都避免血液滴落顯現蹤迹。
就算“獵豹”發現不對再折返回來,想要搜尋到這處洞穴,必定要花費大量的時間。
約瑟夫從腰包裡拿出包藥粉,這是由醫療部門研發的療傷藥品,止血有奇效,隻是這次上山沒來得及多帶。
他将淺黃色的粉末全部倒在葉珊的傷口上,血液跟粉末相融在一起,形成有些黏膩的狀态,倒還真是止住了血。
“需要盡快出去。”
内傷卻不可能憑借傷藥就簡單地處理好,她的傷必須要去鎮上的診所當中醫治,否則會有性命危險。
約瑟夫将自己的衣服撕成布條,裹在葉珊的腰間,纏得很緊,幾圈之後,更是打了個頗重的結。
傷藥雖好,仍舊有繼續失血的症狀,壓迫血脈雖然不是什麼好辦法,目前卻隻能這樣做。
“幫我取箭。”他抽出一把匕首過來遞給丁燦。
丁燦有些詫異地看着:“我不行。”
她實際上并沒有急救方面的知識,簡單的包紮或許還能勉強上手,可這是要刀刀見血,不能拿約瑟夫的身體來開玩笑。
約瑟夫聲音沉重:“這類袖箭,上面常常帶有倒刺,剛才中箭的時候我就發現了,而且現在已經有麻痹的症狀,證明上面可能有毒,必須盡快拔出來……連帶着周圍被勾住的血肉一起。”
一路走過來,若是真有毒,毒液畢竟沿着血液的走向會随着人體移動逐漸遍布全身,非得先将毒蔓延的部分根除才行。
“我來吧,”達松接過他手中的匕首,“不過我們沒有消毒的條件。”
貿然下手會有感染的風險,隻是此時的情況,也說不清楚究竟哪種辦法會更緻命一些。
“拔出來吧。”約瑟夫當機立斷。
葉珊的傷已經有了後遺症出現,她額間才滲出了細密的汗珠,臉色也跟着變差,幾乎不見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