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下去,等下扔根繩子給你們。”
石燕講完話後,沒再猶豫,将兩條腿跨過去,身體已經完全挂在倉庫内部的牆上,隻剩下兩條手臂還在支撐。
她深呼吸了幾次後,将雙手松開,一隻手護住臉部,整個人擦着牆面墜下去。
提前調整好姿勢,落到地面上時,左半邊身體撞擊在冰冷的石面上,鈍麻感傳遍整個身體。
石燕隻是吸了幾口涼氣,沒給自己恢複适應的時間,踉跄幾步走到繩子邊,試了兩次,終于将繩子打結扔了出去。
她左右看看,将繩子另一頭系在旁邊的一根立柱上。
馬上見到繩子完全繃緊,就知道是外面的人已經拿到了。
等做完這一切,她才有空去查看身上的傷口。
多虧有寬大的外袍遮擋,隻有手背上出現些刮蹭,滲出些血絲來,皮外傷不算什麼,主要是最後一下的撞擊,讓她确實有點不舒服。
重新在原地溜達幾步,還好能夠正常走動,隻是左邊胳膊,暫時有點擡不起來了。
她很輕地轉動幾下肩膀在緩解,這時候高穩穩已經沿着繩索下來,見到這裡空空蕩蕩的,也知道她人是怎麼下來的。
“不是,你直接往下跳的啊,傷到哪裡了?”
“胳膊出了點問題,但不會影響行動。”石燕對于中醫按摩有些了解,知道什麼度更适合現在。
高穩穩整張臉都跟着皺起來,隻是在腦海中想象着,就覺得已經很痛了。
“我有什麼能做的嗎?”
石燕緩緩擡起胳膊:“那你幫我扶一下手腕,等下我要拉一下筋。”
其實這些她完全能夠自己完成,但覺得這時候讓高穩穩做些什麼,他才能夠安心一些。
高穩穩确實有那麼點自責:“早知道是這樣,應該讓我先下來的,我皮糙肉厚,摔兩下又沒什麼?”
“你太重了,摔下來隐患更大,還是我比較适合,這種時候就别謙讓了。”
石燕嘶了一聲,是扯到了痛處,吓得高穩穩手上動作又輕了一些。
丁燦和夏嘉琏這時候也先後到達倉庫内部,他們開始在其中快步搜查。
厚重的鐵門隔絕了不少聲音,所以幾人并沒有被門口的守衛所發現,下一步,就是要找到張孤聲是去到了什麼地方。
首先是要模仿他進來的路線,丁燦站在大門口的位置,向前看着。
門口是處在倉庫正中心的位置,以此來推斷的話,左右如果隻擺放貨架,應該會遵循對稱的原則。
而從最前排的幾排貨架看,的确是如此,她往旁邊踱步,走到某個貨架時,發現其中相鄰貨架的中間位置,相比其他的要稍顯寬闊一些。
夏嘉琏蹲下身,曲起幾根手指,輕敲了幾下地面,不是沉悶的聲響,底下确實有着另外的空間在。
石闆光滑,沒有任何能夠徒手打開的地方,需要先找到機關。
位置不會太遠,他看向兩側的貨架,不過沒找到特别奇怪的地方,倒是先注意到那些所謂的,為貴客準備的瓷器。
貨架都有幾層高,上面的确放着不同形狀的瓷器。
隻是從造型上來看,并沒有任何的突出之處,甚至還有許多相像的款式,如果說是由貴客指定而做出來的,未免有些太過牽強,審美也太差了些。
夏嘉琏手指摸上其中一隻立耳瓶,表面紋路甚至帶了些粗粝感,明顯不是精心制作而成的,還不如他們剛才路過廠房,見到的那些普通日用瓷器的制作工藝。
更像是在掩蓋些什麼。
瓷瓶的厚度,比常見那些要更加厚重。
“這裡面可能藏着芙蓉片的粉末。”
隻有這樣,每次在将芙蓉片運輸出去時,才不會引人注意,沒人會想到,芙蓉片就放在眼皮子底下。
石燕低頭聞了聞,可能因為外面有着陶土的塗層,所以聞不見什麼特殊的味道。
“芙蓉片被放在這裡的話,底下就一定是制毒工廠了。”
這樣一條完整的産業鍊就出現,芙蓉片在被制出之後,陶器廠裡隻要用一隻冶煉爐,就足夠将每日定量的芙蓉片用特殊方法儲存在瓷器當中。
而所謂的定期運送客人的設計品,就是方便将芙蓉片運輸到城中各處,或者銷往外地。
隻要再将地下的制毒場所确認,就能夠定張孤聲的罪了。
丁燦試着移動兩排貨架上的每一件貨品,好幾件都能夠輕松移動,直到其中一件牡丹紋飾的矮腳子母瓶。
子母瓶由兩個大小不一的瓷瓶組成,子瓶剛好能夠卡在母瓶肚裡的中間位置,如果推動的話,應該是整體一起移動才對。
瓷器做镂空設置,可面前的這隻母瓶在移動的過程當中,透過空隙,她看見子瓶牢牢地定在原地,說明中間并未相連。
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子母瓶。
“找到了。”丁燦手腕向下置于瓶口當中,摸到裡面的子瓶,又試了下,果真無法平移,但是能夠朝着順時針的方向旋轉。
“那我轉了?”不确定底下會不會有人看守,或許密道口一打開,他們作為闖入者,當即就會成為衆矢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