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離婚吧,我實在無法再跟你生活下去。”
程諾心已經做好了之後的打算,不隻是要離婚,她還得想辦法再找到那個咖啡店裡見過面的男人,将當時發生的真實情況公之于衆。
蔡力是殺人的兇手,已經任由他逍遙法外了這麼多年,早該接受法律的制裁。
何況,她也想為薛想正名。
當年那場被報道的意外事故,除去大部分對這件事感到惋惜的人之外,還有着小部分的人,并不覺得薛想的死亡是件值得遺憾的事。
他們隻是認為,誰讓他去走了沒人涉足的一條野路,會墜崖也是自找的,說不定正是因為英雄主義作祟,想着铤而走險才發生了這樣的事。
程諾心聽過這些不好的評價,現在更是覺得薛想非常冤枉,明明是被壞人推下去的。
那天他本來可能不會遇到任何危險,所有人都會等到救援隊的到來,随後有驚無險地度過。
他們本來擁有更加美好的未來,自己曾經設想過的,會幸福很久的生活。
這樣想着,程諾心反倒冷靜下來,也不再繼續掙紮了。
沒必要再在蔡力身上浪費任何精力,隻要再平靜走完接下來的流程就好了。
但事情并未如願,她緊接着察覺到胳膊上的受力更重,蔡力似乎表情比剛才還要猙獰一些,他手指幾乎嵌入皮肉當中,明顯的痛感傳來。
“你放開我。”
蔡力是聽到離婚兩個字覺得異常憤怒,在他看來,程諾心作為自己從很早就開始喜歡的人,就是要長長久久地待在自己身邊的。
他要讓所有人聽到他們各自名字的時候,都會先想到對方,下意識認為兩個人就是應該要在一起。
程諾心早就該成為自己的所有物。
可現在她居然僅僅因為一件陳年舊事就要離開自己,蔡力當然完全無法忍受。
掙脫不開,程諾心也開始意識到危險,剛才是太過悲憤才沒能提前注意到:“放開,你再不松手,我要喊人了。”
她說着就低頭咬上蔡力的手腕,趁其吃痛松開一隻手臂的時候,擡腳往外面跑去。
隻是現在四周都是木馬,逃走的速度也跟着延緩下來,還沒走上兩步,肩膀就又被人從身後給扣住,重新拽回了原地。
站立不穩,她靠着立柱坐在地上,後背背硌得生疼。
“你是我的人,不能離開我,絕對不能……”蔡力隻一直在重複着這句話,為了防止程諾心發出聲音真的引來别人,還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園區夜裡定時會有保安巡邏,萬一被發現了解釋起來會麻煩些。
蔡力由于憤怒眼睛幾乎充血,整個人姿态看上去分外可怖,連手臂被程諾心抓出幾道血痕都沒覺得痛。
掙紮的過程當中,程諾心盤起的頭發也跟着散落下來,遮蓋住了小半張面容。
不知道過了多久,念叨到一半還要她保證自己絕對不會離開自己的時候,蔡力才意識到這樣堵住嘴巴對方是講不了話的。
這才如夢初醒松開了手掌,可面前的人沒有反應,隻很安靜地坐在地上,像是個破碎的布娃娃。
“諾心,你會永遠在我身邊的對吧?”幾秒鐘過去了,還是沒有回音。
蔡力幾乎覺察到額頭的青筋在跳動,他擡起手,動作很慢地接近那張側臉。
心跳聲幾乎跳出胸腔,撥開那些淩亂的頭發,他發現程諾心現在正緊閉着眼睛,身體沒有任何伏動,仿佛同這裡融為一體。
“諾心?”他聲音很輕,生怕吵到對方。
見還是沒收到回應之後,用手去探了探她的鼻息,指尖感受不到半點氣息。
蔡力擰了擰眉,将女人上半身抱進懷裡,還是溫熱的,但生命已經流逝,他似乎是在想懷裡的人怎麼會如此脆弱,之後又神情古怪地笑起來。
這樣也好,她再也沒有機會逃走,就永遠不會離開自己身邊了。
隻是短暫思索過後,蔡力就把目光放在了後面的雕塑上,這裡寄托着對薛想的思念和哀悼。
明明是遊樂園,程諾心用這裡來埋葬自己的愛人。
既然這麼在意,那就把她永遠困在這裡吧。
雕塑支柱當中是空心的,能夠很好地隐藏一個人的蹤迹,隻需要謹慎小心些。
蔡力徑直站起身來,西褲在掙紮過程中出現了不少的褶皺,小心拍打捋平了,又整理起自己的發型。
确認現在着裝良好之後,才拿手機撥了一通電話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