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立即噤聲停住，轉身的動作都跟着慢了些，見到身後一排槍口正對着。

“老闆說過，你們如果有反抗的動作，可以不用向他彙報，直接把你們解決掉。”

看來蔡力對他們的信任仍舊不足，哪怕是之前達成了協作，也并沒有放松半分警惕。

高穩穩舉起雙手：“誤會了這不是，剛才我們聽見外面的聲響，就想着要出來看看嘛，至于逃跑，你們在身後一追，肯定怕得想要逃走啊。”

“現在就不怕了嗎？”

“更怕了，”他扯了扯嘴角，緊接着聞到旁邊傳來的燒焦味，“什麼東西燒着了。”

倉庫一角有着細小的煙霧向上蔓延，火舌隐約在當中出現。

正想着，又傳來幾道明顯的爆炸聲，地面都跟着震顫起來。

“要爆炸了！”人群當中不知道誰喊了句，所有人神情都變得緊張。

爆炸可能會波及到的範圍不可預估，搞不好的話大家可能都會喪身于此，肩負的使命和對死亡的懼怕相比簡直是不值一提。

于是所有人都跟着四散開來，煙霧也在這時候變得濃重起來。

“快走。”丁燦擡手将面前的煙霧揮散，不知道這裡居然還這樣藏容易揮發煙塵的化學物質。

走到半途，側邊伸出來一雙手将她胳膊抓牢，“是我。”

聽見夏嘉琏的聲音，她才放下心來。

“大門被我們從裡面鎖住了，往這邊走。”

他們還是從半空當中的側窗出了倉庫，打開的窗戶很快就會讓煙霧散開，那些因為鼻腔嗆進煙霧而暈厥的人也不緻造成更嚴重的傷害。

窗外的平台有一段向下的狹窄鐵梯，車子就停在旁邊。

外面正是夕陽時分，天邊燃着暖紅色的光暈，刨除倉庫裡面傳來幾道拍門聲之外，算得上是甯靜祥和。

車子緩緩駛離倉庫，向着市中心開去。

這裡地處偏僻，加上因為是由雙翼蟲帶路，也不可能打出租車，所以是找租車行租了一輛。

“林鶴什麼時候離開的？”丁燦想起來沒有被蔡力手下鎖定的林鶴。

“就在你們走後不久，怎麼這麼問？”夏嘉琏盯着後視鏡。

“我們從公司出來的時候就被跟了一路，現在找監控的事情被暴露了，恐怕不能夠再從這個角度去找線索了，他倒是敏銳，肯定因為注意到了跟蹤的人才能夠脫身的。”

石燕睜大了眼：“所以你們那通電話之前，我們其實也被跟蹤了？”

當時進到出租屋見到裡面一通狼藉，兩人确實是吓了一跳，也嘗試着找尋有沒有能恢複的錄像帶，但破壞得實在太完全，并沒有什麼複原的可能性。

夏嘉琏：“發現你們聯系不上之後，我們就通知了林鶴。”

無需商量，當然就已經猜測他們是身處在險境當中，隻是當時手機被關掉，所以成員間的定位功能跟着失效，才一時間沒能夠找到蹤迹。

隻是現在林鶴也正處于失聯的狀态，倒不是因為遭遇了什麼，隻是因為在警局跟着調查需要将手機統一保存。

丁燦接過話：“那我想到接下來的去處了。”

*

城市另一頭，蔡氏集團的頂樓，蔡力從電梯走出，秘書站起來：“董事長，您回來了，這兩位……”

旁邊的會客沙發上，坐着穿着便衣的警察，他們先一步開口：“蔡先生您好，我們是市刑偵支隊的，有些問題想要跟您了解一下，方便進去說嗎？”

“沒問題，請進吧，小李，給兩位警官泡壺好茶。”

“不用，我們時間不多，等下還有任務，做完筆錄之後我們就會回去。”

警官語氣客客氣氣的，但其實他們已經在這裡等了不短的時間，明顯就是在提醒蔡力，不要想着能夠跟剛才一樣，繼續拖延時間。

蔡力當然也體會到其中暗藏的意思，面上帶着得體的微笑。

“行吧，警官事務繁忙，我們都理解的。”

辦公室采光效果非常好，進去之後，能夠從落地窗俯瞰到整個城市的面貌，時常在這裡工作的人，久而久之會生出睥睨萬物的心态。

“剛才接到電話，聽說是找到了我妻子的線索，我都恍惚了一下，這麼多年過去了，沒想到還能有進展。”

“今天諾心遊樂園出現的事，想必您也很清楚吧，據目擊者講，您當時是正在中心廣場接受采訪？”

蔡力語氣頗為遺憾：“是，聽說這個消息之後，我也非常震驚，尤其是知道這件事是發生在我擔任園長的期間。”

“雖然現在遊樂園的負責人已經不是我，但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我一定配合，不過我還是更想知道，你們說的關于諾心的線索是什麼？”

警官直視着他的眼睛：“那具屍體我們已經請法醫進行了初步的判定，死亡時間，年齡區間，身體特征都跟您夫人高度重合，目前已經在确認身份的檢測當中，不過還是覺得有必要先讓您知曉。”

蔡力驚得起身，眼中閃過幾分不可置信：“什麼？你們說那是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