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上島的機會也不是人人都有,需要經由嚴格的篩選。
隻有身體有恙的人才能有可能進入,避免有些渾水摸魚的人。
“所以你倆是得了什麼病,外表看上去挺正常的啊。”談婉兒看了看兩人,還是沒能鬧明白。
他們當然沒啥病,丁燦随口搪塞了過去,隻說是某些嚴重的家庭遺傳病。
談婉兒又看向餘浮:“你呢?”
餘浮蜷了蜷手指,還不怎麼學會撒謊,看着她探究的眼神,莫名有種被步步緊逼的感覺。
讓他覺得更得盡快找到個合适的理由來,然後飛速眨了眨眼:“我們的病一樣。”
談婉兒愣了一下:“這麼罕見的病,你們都能得一樣的?”
那個病症的名字是丁燦剛才随手胡謅的,名字太長自己連說都不一定能夠說對,沒想到他倒是給重複出來了。
她在心裡歎了口氣,隻能再硬着頭皮解釋道:“是我們的家族遺傳病,他是我表弟。”
這麼一來就說得通了,談婉兒看了看兩人,想到他們家庭裡曾經經曆過的情況,不免也覺得有些唏噓,難怪兩人能同時前來。
可作為過來人,眼見着他們跌入了另外的深淵當中,她也無能為力。
餘浮被解了圍,心下松了口氣:“可是看你現在這樣,瘦下來之後一些因肥胖産生的基礎病應該都解決了吧,怎麼還不回去?”
他無心問了一句,倒是确實将話頭調轉開來。
談婉兒自嘲地笑笑:“病症是否已經痊愈,是由醫生們決定的,我們隻是患者,能夠有什麼決定權。”
醫生?這裡可半點沒有跟醫療相關的樣子。
丁燦還要再問,就見到聽到一聲哨響,所有人都調轉身形朝向同樣的方向,雖然站立的姿态有所不同,但目光都是投向一處的。
早上五點十五分,正是剛才規定要集合的時間。看來管事的人,是要出來了。
由古堡的側面,走出來幾個身穿白大褂的人,這大概就是談婉兒口中所說的“醫生”了。
這幾位白衣人走到人群前面的位置,其中一人開始講話:“今天的健身計劃已經為大家規劃完畢,希望大家認真踐行,等到晚上九點鐘,希望每個人都能合上圓環。”
“晨練過後,大家就可以用早餐。”……
聽這意思,是每天的圓環任務都不相同。
隻是并沒有講明,圓環沒能合上會發生什麼後果。
丁燦聽着前面這人例行公事地講着話,瞥見了什麼,意識到真正的話事者應當不是這位。
雖然着裝一緻,她還是注意到其中有個人是不同的。
位于左右方,佩戴着黑框眼鏡的一個男人,看上去年紀不大,就安安靜靜站在後面,手交疊着搭在身前,一副小跟班的樣子。
原本應該是最不起眼的人,可他,沒有佩戴手環。
而且是這些人當中唯一一個沒有佩戴的,她相信這不是巧合。
即便是所謂的醫生,也能見到手環的存在,不過跟他們的顔色有些差别。
自己手上的是月白色,醫生手上是黑色的,而那個眼鏡男,腕間則是幹淨得很。
如果把手環想象成是某種監控設備的話,至少目前可以證明的是,眼鏡男是不需要這種所謂監控的。
可他沒有将這樣的權利表現在明面上,隐藏的目的,或許是要規避可能出現的風險。
這裡眼前能見到的不過就兩種勢力,是覺得這些健身的人當中有能夠危及他生命安全的存在嗎。
“我們平時能接近醫生的機會多嗎?”丁燦小聲問道。
談婉兒踮腳轉了轉腳腕,已經在熱身的模樣:“最好不要,隻有沒合上圓環的人才會在晚上休息的時候被帶到醫務室檢查。”
丁燦當然不信:“隻是檢查?”
“當然,隻是那些被送去檢查的人,再也沒回來過,說是治好了病,被送回去了。”
談婉兒又伸展起手臂來。
餘浮瞪大眼:“難道就沒有人質疑嗎?”
這麼經不起推敲的理由,沒達成圓環任務的人,怎麼又會變成篩選成了身體健康的人。
“質疑又能得到什麼結果呢,還不是别人說什麼,我就隻能信什麼。”
談婉兒在這裡待得算是時間久的,早就已經習慣,甚至是對現狀感到麻木。
這裡跟她同有疑惑的人并不少,每人心裡都有着不同的猜測。
他們深知那些人的結局是什麼,所以更得要在每天一度的圓環任務當中努力。
終日疲累地活着,即便千瘡百孔,也總比化作一抔黃土要強得多。
何況,化成黃土可能都是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