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藥課是佩内洛不太喜歡的課程之一。
溫室裡總是充斥各種奇怪的味道。那些或是吵鬧或是危險的植物需要花很大的力氣去處理,不論是照料移植還是采摘。
這堂課上需要他們放下魔杖,用雙手親自勞作,真的很累。每次下課,所有人身上都灰撲撲的,不可避免沾上各種粘液或是灑落的龍糞。
下課後,斯普勞特教授叫住了包括佩内洛在内的幾個學生。
“曼德拉草已經成熟,需要在這個星期采摘完畢。你們幾個一向很優秀,願意來溫室幫忙嗎?”斯普勞特教授溫和地問,“當然,我會為每一個人加上三十分。”
多麼誘人的報酬,佩内洛想了想大廳裡那四個沙漏,拉文克勞和斯萊特林的分數咬得很緊,為了學院杯,她立刻答應下來。
其他幾人也是一樣。
盡管如此,看着眼前大吵大鬧的曼德拉草,就算耳罩已經完全隔絕了它們的聲音,她的腦海裡已經隐隐有尖銳的聲音響起了。
它們将泥土蹬得到處都是,又一坨黑乎乎的東西朝佩内洛面上飛來,她麻木地閉上眼睛,發誓今天回去一定要好好洗三遍。
可出乎意料的是,佩内洛等了好久都沒有感到臉被砸到,也沒有聞到混雜了肥料的泥土味,什麼情況?
她的胳膊被人碰了碰。
睜開眼,珀西·韋斯萊那張大臉就那麼突然印在眼前。
“啊!”佩内洛被吓一大跳,猛地往後退一步,沒想到踩到地上的布袋被拌了一下,直直往下倒。
糟糕——耳罩脫落了。
成年曼德拉草的叫聲可以緻命,她慌亂地想要扶好滑落的耳罩,非常抗拒以全身沾滿泥土臭烘烘的這麼難看的方式死去。
一隻手拉住了佩内洛。她砸進一個全是骨頭,硌得慌的胸膛,是韋斯萊,他還幫她按住了耳罩。
站穩後,韋斯萊的嘴巴一張一合,透過鏡片,那雙藍色眼眸似乎在詢問什麼。裡面有擔憂?
他眼睛還挺好看的。
佩内洛帶着劫後餘生的慶幸。因為耳罩,她甚至能清晰感受到如雷的心跳聲将自己包圍了。
她一定是被吓慘了。他是該擔心,要不是他,她才不會摔倒呢!
佩内洛狠狠瞪了他一眼,甩開他扶着自己的手,跑到好朋友辛西娅旁邊。
好半天佩内洛的心跳都沒能恢複正常,周圍似乎還有韋斯萊身上若隐若現的洗衣劑的味道。
她曾在媽媽書房裡看過一本麻瓜的雜書,上面說人在受到刺激時,大腦會下意識儲存那個場景,不斷回想。
這一定就是書上說的情況了。佩内洛氣憤地取下龍皮手套。都怪韋斯萊,他還要她回想多少次生死痛苦!
佩内洛決定孤立珀西·韋斯萊,具體措施包括但不限于:在教室絕不回答他的問題,霸占他喜歡的位置,在圖書館搶先一步借走他需要的書,不讓朋友們和他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