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在這個時候完全可以用“我的工作就是拍敵方隊伍看人家主将怎麼了”或者“十分鐘二十六張算什麼,開連拍幾百張也行啊”這種話來反駁一下他,但是沒有意義,我又不是來打辯論賽的,比起在辯經上獲得勝利,我現在更想他消消氣。
“幹嘛啦……我隻是在工作而已,你的表現我還是有在看的。”
“是,你最好真的有。”
“真的真的,吃炸豬排嗎?”
“……吃。”
“那分你一半好了,今天食堂大叔炸得剛好,你應該會喜歡吧,我倒是喜歡更老一點的。”
“啊——算了,你會道歉吧?”
“我什麼都會做的!”
“好,那把周日下午空出來。”
“本來就空着啦。”
“留給我。”
“那除了濑濑我也約不到别人。”
“不,我覺得你說一下的話,至少我們部裡還是有兩三個能約到的。”
“真的假的,哪兩三個?”
“哎,你想知道啊。”
“對不起,當我沒說過。”
關于他說的道歉,我沒什麼頭緒,但在赴約前姑且還是做好了破财擋災的心理準備。可到了當天,濑見隻是一如既往地招呼我坐公交車,然後拉着我去光顧了之前他推薦的那個裝潢有點好笑的卡拉OK。
他點的第一首歌叫《Can't Take My Eyes Off You》,很老,确實有點年頭了,有好幾十個不同的改編和演唱版本,這家卡拉OK收錄的版本像個舞曲,前奏特别的長。
前奏一響,他就把麥克風塞給了我,讓我上去唱。
我一頭霧水地看他,濑見沖我擡了擡下巴。
“你自己說的。”
“……呃,就這樣嗎?”
“就這樣。”
“雖然這麼說好像有點不禮貌,并且顯得我很欠揍,但是可以說嗎?”
“你說。”
“濑濑,你是不是有點太好哄了。”
“那繞着學校跑一圈怎麼樣?”
“對不起,我馬上就唱。”
我擔心的一切可能會為難到我的項目都沒出現,結果最後我們隻是跟平時一樣唱歌唱到體力清空就回去了。
公交車上微微震動的頻率異常催眠,我困得幾乎快融化,但是為表歉意,我還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跟他說可以靠着我休息。
“你不困嗎?”
“不是,這個就……總覺得很丢臉。”
“你要讓我背信棄義是吧?”
“啊——好啦。”
因為有一點身高差,他想要靠在我身上睡覺也确實有些困難。
我看他不太自在地調整了幾次位置才終于安靜下來平穩呼吸,老實說還是為他這種想睡就睡的技能感到了嫉妒。
北方冬季的氣溫可真不是蓋的。考慮到他要是在這裡感冒可能會有的嚴重後果,我默默伸手關緊了留來給自己透氣的窗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