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特培訓基本完成了,現在讓美少女們在大庭廣衆下擡頭挺胸地走個十幾秒不成問題。
排班我已經跟班長和部員溝通好了,班級活動我隻要在道具制作上出了力,學園祭當日就可以不值班。
主題show被安排在學園祭的第三天下午的大禮堂裡,第一、二天我會留在活動室照看正常展出的布藝組往屆作品,第三天則由陶藝組的組長代理,我早上到學校之後就直接去禮堂後台跟模特們一起做準備。
完美,太完美了,我自覺自己已經為了這次活動拼盡全力,努力将它做到盡善盡美,可是等到廣播部的同學來問我“你到時要用的bgm幾時交”的時候,我還是當場就表演了一下什麼叫沉默的崩潰。
“我完全忘了。”
“畢竟你太忙了嘛,優先級高的事情一直堆在前面,終于做完前面那些了才輪到這個也正常。”
“話是這麼說,我也不認識會搞這個的人,現在再讓我回去求他們我不幹。”
“嗯——好像也不能說不認識,至少你還是認識一個的。”
“總不能是你吧?”
“不,是研磨。”
“孤爪啊……那孩子會幫忙嗎?我跟他也不熟啊。”
“試試又沒壞處。”
“那行吧……”
黑尾給了我他的郵箱地址,我在猶豫再三後還是試着寫了封說明緣由的郵件,并且附帶了要用到的文件發給他。
他郵件回得很快,但是不直接說好還是不好,而是給我發來了一張奶牛貓針織玩偶的圖片,問我會不會做這個。
我看了看,感覺這個也不算難,須川學姐以前教我做過類似的貓形玩偶,于是就給他回了個“會”。
他那邊就此沒了下文,我一整晚都在尋思他這到底是答應了還是沒答應。不過第二天早上,他就用行動回答了我——我在手機信息裡發現了對方剪好發來的文件。
在下載完戴着耳機試聽的時候,我突然産生了強烈的不真實感。
計劃完成了?真的完成了嗎?沒有别的事了嗎?
在适應過于忙碌的生活狀态後,突然讓我變得無事可做,我一時之間竟有點無所适從。
“其實你還是有一件事沒做完的。”
“學園祭結束後把小玩偶做了對吧?這個我還是記得的。”
“雖然這個也是待定事項,但我說的不是這個。”
“那是什麼?”
“你最近有好好吃飯嗎?”
“……确實沒有,主要是我現在沒什麼錢。”
“那你今天要是願意稍微——等我們訓練完的話,我不介意請你吃個飯。”
“真的假的……吃什麼?”
“拉面吧,順帶一提我是吃拉面不放蔥的類型。”
“結婚!”
“但是會配飯。”
“離婚。”
“有魚闆可以給你。”
“複婚!”
“好功利的擇偶觀啊。”
可能是因為西服做得很合身,我在給黑尾提前試穿的時候突然想跟他開開婚禮的玩笑。不過應該沒人去參加婚禮是配豹紋領帶的,更何況他看起來即使在讨債人裡也高低是個幹部。
“我還挺好奇你到時打算怎麼吓别人的。”
“不怎麼樣?就跟平時說話差不多?”
“試試?”
“哎呀,客人,下午好。今天天氣還真是不錯,您之前把本金還完了我們老大很高興哦,但是利息好像還差一點,你看看能不能在這幾天内想想辦法啊?具體差多少?我想想啊……壞了,好像差得還蠻多哎?”
“好了,停一下,班長在門外不敢進來了。”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可能是因為在準備期間提前預支了所有的意外,我在學園祭期間度過得異常順利。
模特們的鞋子和衣服都好好的,沒有突然掉跟也沒有突然開線。
活動室裡擺的往屆作品展示依然不溫不火,但有不少來訪者在看過後都買了我之前做的小東西,也算是為社團經費做出了一份自己的貢獻。隻是一連兩天沒能見到須川學姐讓我有點難過。
班級活動那邊據說也蠻順利的,很多人剛進去沒多久就從入口處跑出來了,通過率達到了驚人的15:1,有望角逐本屆學園祭的最佳體驗項目團隊賽第一。
“黑尾前輩真有那麼可怕嗎?我之前看他試裝的時候感覺還蠻帥的。”
“你不懂,就得是他這種類型效果才好。”
“好吧。對了,排球部今天好像有訓練賽來着,高濑學姐不去看嗎?”
“他們訓練賽的時間跟我們的活動沖突了,我得是會分身術才能去看。精神上支持一下就好。”
“嗯——這就是俗話說的各自有各自的戰鬥嗎?”
“副部長,好熱血的展開!”
“沒有這種俗話,差不多開場了你們倒是快點把妝化完啊?”
雖然因為抽不出空去哪閑逛,我即使在高中最後一屆學園祭上也沒能跟朋友一起搞班級活動和約着去哪玩,但是當大禮堂的演出結束,我跟模特們一起走到台前緻謝的時候,出現在人群中鼓掌的須川學姐依然使我感到這些辛苦是值得的。
我在那個時刻有一種落淚的沖動,可是這個眼淚到底也沒掉出來。
因為那天黑尾夜久和海同學也來了,他們在訓練賽結束後一路跑過來,抵達的時候隻趕上了散場,看到大家在台上緻謝和台下鼓掌。
由于一些天生的劣勢,夜久在這時似乎看不清台上。于是,站在他旁邊的倆好同學就非常講義氣地一左一右把他給架了起來。
他雙腳離地,在觀衆的鼓掌聲裡大叫了一下,我的眼淚被他們硬生生的給堵了回去。
神經,害我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