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原愛紀帶上口罩和手套,開始為白貓入殓。
修建指甲,用沾濕的棉球清潔白貓全身,吹風機吹幹後,用一把小梳子梳理毛發……
這是五條悟第一次看到入殓過程,雖然對象是貓。
頭頂的白熾燈不餘遺力地散發光芒,因為角度問題,光影從鼻尖開始,在神原愛紀的臉上切割成兩部分。
上半張臉在暗,下半張臉在明。
配上肅穆莊嚴的神情和隐藏在陰影之中的淡金色雙瞳,如同寺廟中供奉的佛像,低垂着眸,憐憫衆生。
入殓,是一種儀式,讓逝者以體面的方式離開。
入殓師,一個被活人忌諱的職業。需要承擔社會的忌諱不解,直面逝者的不适和親友的不認同。
若在工作中稍不注意出錯,輕者會被死者的家屬打罵,重則強迫給死者磕頭贖罪。
總的來說,入殓師是一份值得尊敬的職業。
神原愛紀停下手上的動作,仔細檢查白貓的遺體,确定沒有任何疏漏,但她總覺得還差一點。
于是左顧右盼,瞧見放在茶幾之上還為拆封的一疊圍脖,這是她之前在網上給五條貓貓買的。
可惜快遞還未到,五條貓貓就失蹤了。
如今剛好可以給白貓用。
神原愛紀從一堆好看的小圍脖中選出一條紅色花邊的,給白貓系上。
純白的顔色多出一抹亮紅,顯得生動不少。
神原愛紀雙手合十:“一路走好,希望你下輩子能有一個愛護你的主人,有吃不完的罐罐。”
做完一切後,将白貓的遺體放在不用的冰櫃當中保鮮,等明日帶去火葬場火化。
神原愛紀摘下口罩和手套,去浴室消了一遍毒出來,然後抱着五條貓貓又進了浴室。
喪彪在外風餐露宿這些多天,得給他好好洗漱一番才行。
五條貓貓瞪着倆圓溜溜的瞳孔,站在角落驚恐地看着神原愛紀舉着花灑朝他走來。
雖然才觀看了一場入殓,但清潔白貓用的是沾水棉球擦拭,給他洗澡可是要搓的呀!
而且鏟屎官從沒給他洗過澡,根本毫無經驗。他都能預知到對方毫無章法的搓澡手法,肯定能讓他的毛毛掉不少!
五條貓貓想逃,但浴室門已經關上了,甚至為了防止他開門還反鎖了。
這下,根本避無可避。
五條貓貓索性閉上雙眼,視死如歸地任由花灑沖洗。
“我是幫你洗澡,不是為了給你洗幹淨下鍋。你能不能擺出一副高興的樣子?”
呵呵,不能。
五條貓貓在内心回複道。
在水流的沖洗下,毛發宛如吸水海綿吸收了大量水分,變得尤其重。五條貓貓負擔不了,幹脆就地趴下。
毛發打濕過後,神原愛紀關掉花灑,拿出寵物沐浴露在五條貓貓的身上各處擠上一團,緊接着開始全身揉搓。
令五條貓貓意外的是,手法并不粗糙,力道很輕。
他睜開雙眼看向神原愛紀,對方神情嚴肅,仿佛不是在洗貓,而是在伺候一件藝術品。
這是……職業病?
但,我是活的啊!
神原愛紀瞧見五條貓貓的視線,立刻停止動作,小心翼翼問道:“我弄疼你了嗎?”
五條貓貓緩緩搖頭,神原愛紀慶幸自己一直在學習養寵,洗澡方面的視頻看了不少。雖然沒有給寵物搓澡的經驗,但隻要動作輕就問題不大。
“那就好,如果感到痛的話,就叫一聲。”
痛倒是不痛,就是感覺很怪。
五條貓貓皺着一張貓臉,三瓣嘴微微張口。
‘能不能别用這種眼神看我?搞得我以為自己噶掉了。’
神原愛紀以為她弄痛了他,手上的力道放的更輕。
五條貓貓:“……”
搓澡就好好搓啊!
力道這麼輕,你在給我撓癢癢嗎?
憤憤不平的五條貓貓在内心想到,忽然感受到蛋蛋的異樣,尖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