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
禅院甚爾伸手先打了招呼,身體随意放松着,黑色的襯衫包裹着健碩的肌肉,平日惡劣的氣息壓抑了幾分,顯出一種隐秘的危險和強烈的吸引。
禅院惠跟在禅院甚爾身邊,手心攥着半個衣袖口,聽到父親向前面打招呼,也看向了前方,目光裡藏起了自己也沒有察覺的期待,又在看清中島凜向前推着的是什麼時恢複平靜。
他認識那是什麼,嬰兒車。他的家裡也有一個,但是現在可能已經被下一個住進去的人扔了吧。
禅院惠認真地想,他要離那個孩子遠一些,為了撐到她是因為受不了禅院甚爾把他趕出去,而不是因為他做錯什麼事把他趕出去。
當中島凜走近,禅院惠眼睛裡才起了波瀾,驚訝地擡頭看了一眼禅院甚爾。臭老爸,你已經對這麼年輕的女生下手了嗎?
4歲的禅院惠不能理解禅院甚爾對那些富婆的吸引力,也不能理解中島凜優化之後的容貌有多漂亮,但是他明白這次的“媽媽”太年輕了,比他以前見過的都年輕。
中島凜聽到了禅院甚爾的聲音,目光從路旁的花朵上離開,循聲望去,看到站在她家門口的禅院甚爾和他身邊那個和他相似度很高的小孩子。
禅院甚爾?那個是他兒子?他怎麼來找她了?
她疑惑地停下腳步,遲疑了一下,才繼續向着他們走去。她沒有接到世界意識的任務啊,為什麼會和禅院甚爾有交集。
禅院甚爾的身高比她高一些,中島凜推着車,走近了之後,又稍退了幾步,讓自己不用太仰頭看才警惕地問道:“你來找我?”。
這是劇情?世界意識怎麼沒和她溝通?
在中島凜的認知裡,禅院甚爾也屬于劇情的一部分,是她任務的一部分。至少現在他們不該在沒有劇情的時候相遇。
“是。”
禅院甚爾并不知道這些,他爽快地向中島凜承認,他就是來找她的。
兩人之間短暫的沉默了一會兒。
禅院甚爾的視線先在中島凜的發色,瞳色上看了一圈,又看了幾眼嬰兒車内那個好奇地看着他的小孩。
中島敦是真的好奇,剛剛一路過來,禅院甚爾是他見過最高大的人。而且因為内裡的損壞,敦對危險的感知要弱很多,所以面對禅院甚爾身上危險的氣息完全不怕,甚至因為這點注意到禅院甚爾好看的臉。
中島敦舉起小手臂,咿咿呀呀的要去摸摸。
中島凜緊了緊握着嬰兒車扶手的手,以為是禅院甚爾吓到他了,低頭伸手握住中島敦的手,占據中島敦的整個眼睛,低聲安撫,“敦,不怕。”
他要傷害你的話,媽媽會揍他!
禅院甚爾聽到這句,再看中島凜的動作,她真的認為他是被吓到了。
哈?你看看這小崽子害怕嗎?
中島敦确實不怕,不過他是不能為禅院甚爾解釋的。
他正在感受媽媽的美顔暴擊,紫金色的眼睛裡滿滿都是媽媽的身影。中島敦握了握小手,感覺到手心的溫暖才安靜了下來。
中島凜看着中島敦的眼睛生機又有活力知道他沒有問題,直起身問禅院甚爾。
“你來幹什麼?”
紫色的眼睛警惕地看着他,心想,禅院甚爾一直盯着敦看,他難道想打敦的主意?然後否定,不可能,中島敦不屬于這裡,禅院甚爾沒有理由傷害他。
禅院甚爾盤着手臂,頂着中島凜的目光,嘴角上挑,聲音慵懶又深沉,“來做我最擅長的事情。”接着笑了一下,完美展示了個人魅力。
他好像就是學不會撫平骨子裡的瘋狂,随意的笑都帶着張狂的意味。不過這也是他的吸引點,以往有的是人願意為他的身體和臉花錢。
但是中島凜顯然不理解禅院甚爾的顔值。
面對現在的禅院甚爾也無法體會到他的孔雀開屏。
中島凜的生命中大部分見到的都是植物和礦物,每天和修煉打交道,就算和智慧生物接觸,她從這些生物裡學到的對美的标準也和人類不同。
所以她顯然無法體會到禅院甚爾的魅力。
她覺得現在的禅院甚爾有點不太對勁。
禅院甚爾不是第一次注意到中島凜的眼睛,他知道中島凜的眼睛一眼就能望到底,但是這個時候,他還是不想看得明白的。
魅力失效這件事,他從前以及現在都不曾在意,隻是心中劃過一絲不明的遺憾。
知道自己以往那套行不通,禅院甚爾放棄了這種讓禅院惠加入中島家的計劃。中島凜似乎更接受直接的方式。
他指了指自己身邊那個黑發綠眸的小男孩。
“禅院惠,我兒子。”
禅院惠?中島凜看向禅院甚爾指的方向,她第一次認真看向禅院惠。
中島凜有些無措,要怎麼和人類小孩說話。
她并不是一個完全冷漠冰冷的靈魂,為難小孩更不會出現在她的意識裡。
在記憶裡搜索一陣,元太、光彥、步美的身影在他身上重疊。中島凜找到了應對的方法。
時間靜止了幾秒。
中島凜将敦的嬰兒車向左邊推了一點,自己也往左邊走了幾步,越過禅院甚爾,來到禅院惠面前。
手移到嬰兒車的車邊握着,彎腰降低自己的高度,中島敦和毛利蘭帶給她的情感為清冷的眼睛中增添了溫柔。
做完這些動作,中島凜開口向禅院惠介紹她和她的孩子。
“你好,我是中島凜,這是我的孩子,中島敦。”
禅院惠一開始并不想回答,以前不是沒有被“媽媽”這樣對待過,但是最後結果都一樣。可是對上中島凜的眼睛,他不知怎麼的就開口了。
“禅院惠。”
禅院惠說完,眼神下意識就要躲閃。
中島凜淺淺的笑了一下,直起身,對着嬰兒車一頓操作。
禅院惠看到中島凜臉上出現的笑容,她是因為那個小孩才笑的。
隐秘地抿了抿嘴唇,禅院惠看着中島凜一番操作,等着再次被忽略掉。隻是讓他沒想到的是,中島凜做這些動作是為了讓他看到了嬰兒車内的小孩,示意他們彼此認識。
他愣了一下,才将視線放到中島敦身上,對着小孩介紹自己的名字。
原本被媽媽壓制,老實躺着的中島敦,眼前突然出現一個和禅院甚爾很相似的孩子,剛剛沒摸到禅院甚爾的敦,又想湊近禅院惠,但是伸出的手還沒有接觸到禅院惠,中島敦就被中島凜放回嬰兒車裡了。
應該就是這樣吧。
中島凜退回原來的位置,默默想着,蘭就是這樣對小孩子的。
她覺得自己學得不錯。
中島敦大大的眼睛望着又放下來的遮陽罩,有些失望,他沒有碰到那個好看的哥哥。
禅院甚爾眼睜睜看着自己兒子被蠱惑了,那張對他沒什麼好話的嘴裡居然向中島凜乖乖自我介紹!
中島凜不會因為小孩子放過禅院甚爾,悄悄護着中島敦,“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啊,這個啊,我用了點不正當的手段。”眼見這個問題過不去,禅院甚爾坦然承認自己不是用正規渠道找到她的地址。
中島凜原本看向禅院甚爾隻帶了一點警惕的目光瞬間帶上危險的意味。
不正當手段,這個詞讓她想起來了各種犯罪案件。
又來了,禅院甚爾看着中島凜,眼中帶着點興趣,他就說那天的感覺沒錯。禅院甚爾的血液有些興奮,但是現在不是打架的時候。
“你答應過我給我辦件事。”
禅院甚爾的話在禅院惠耳朵裡就是,禅院甚爾又要求他的女朋友養他了。
在中島凜耳朵裡就是她要遵守承諾。
中島凜把禅院父子帶進家,推着中島敦,一起走到客廳的沙發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