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塊落下的石頭,剛好砸在時溪的心尖上,最後于心底泛起一圈圈蕩漾的水花,讓人久久都不能平靜。
她悄悄轉頭看過向顧延州,見他泰若自然地将剩下的做完,輕松得像是完全沒有難度。
顧延州的身體素質簡直太強了,根本不用她擔心,後面的二十個還全程加速了。
不知道他平時是怎麼鍛煉的。
一百個俯卧撐!
偏偏每一個都是挑不出毛病的标準。
少年強烈運動過後,一雙眸子被汗水浸過變得黑亮黑亮的,眼神也更加深邃清明,有種介于成熟男人和少年之間的欲。
他随便往她身旁一坐,身上熱烘烘的氣息又濕又燥,勾得她心尖兒不停的發癢發燙,耳邊也響起他微啞的聲音。
“不是。”
他在回答秦栀的問題。
——“你喜歡的女生是不是姓時?”
——“不是。”
時溪默不作聲地往旁邊挪一個位置,遠離了顧延州,結果他還要湊過來,她連忙繼續往旁邊挪動。
顧延州真是嘴硬,嘴上說不喜歡她,這下還偏要繼續跟她挨近。
少年氣定神閑地看着站在遠處的秦栀,聲音清冷,仿佛不含任何情緒,“師姐,還有什麼事嗎?”
秦栀支支吾吾,道:“顧同學,那你能不能讓你朋友撤銷那封舉報信?我當時隻是在網上随口發洩了一下,沒想到會對你造成這麼嚴重的影響。那些人是看熱鬧的,不是我鼓舞着去傳播的,他們都跟我沒有關系的。”
“......”
現在換做時溪聽不懂了。
什麼舉報信?
他們都在說些什麼?
顧延州輕飄飄道:“師姐,相信你也知道舉報信裡的内容,考試雇人替考、作弊,嚴重違反校紀校規。至于處置結果如何,也是學校方的做法,與我沒有太大關系。”
時溪立馬恍然大悟。
怪不得秦栀删除那條朋友圈,原來是因為顧延州查出她作弊證據舉報了,間接當作警告秦栀,所以才讓這件事的風波平息。
不然光靠她一個人的力量,确實做不到讓所有群都禁言。
除非是顧延州親自出手。
想到這一點,時溪迅速睜大眼睛。
心想昨晚她進進出出各種大群,激情噴火,難不成顧延州已經發現她了?
秦栀不敢靠近,哭得根本不能自已,後來她的朋友過來才将人給拉走。
時溪故意裝什麼都不知道,湊近問:“發生什麼事了?”
顧延州偏頭,視線從上到下打量她,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也不直接回答,而是反問她道:“怎麼?你對我很關心?”
“......誰、誰關心了。”時溪輕啧,“自戀。”
兩人沉默半晌。
時溪抽出一張紙巾,别别扭扭地遞給顧延州。見他不接,還要将腦袋湊過來,她隻好往他額頭上胡亂抹了兩下,一邊擦一邊道:“小看你了。一百個俯卧撐,說做完就做完了。”
顧延州從她手上接過紙巾,擦掉剩下的汗,“嗯。”
“......”
兩人又開始沉默。
少年低頭往旁邊瞥了眼,故意拿走時溪放在地上的礦泉水。
時溪見他已經扭開瓶蓋喝了,欲言又止道:“顧延州,這......我的水。”
他動作沒停,視線瞥向她。
兩人互相對視起來。
時溪低下頭,“算了,你喝吧。”
何況。
他們親都親過了。
少年的喉結慢慢滾動,漆黑的眼眸很深很深地看着她,嘴角滑出的笑意一閃而過,最後将她整瓶水都喝完了。
遠處,教官在喊他。
顧延州仰頭看過去,起身走了兩步路又回頭,湊近,蹲在時溪旁邊,在她耳邊低聲道:“快到中午了,到時候買水給你。”
時溪扭頭,“我才不要你的水。”
頭頂被他掃了把,帶着蠻橫的少年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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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淮大學的第二飯堂是時溪經常去的地方,飯堂位于校園東西向學路和南北向善路交叉口,三面臨路一側面向籃球場。
整個建築采用南淮獨有的巴洛克風格裝飾,總體偏向于古樸典雅,首層還有樹下咖啡廳,專門供學生開展學習研讨。
到了中午,時溪摟着周倩倩的手,看到顧延州出現在飯堂。
她也不過去。
見他好像要過來,時溪趕緊換了個打飯窗口繼續排隊。
她是故意躲着他的。
想看看他到底是什麼反應。
顧延州走去飯堂的外面,拿着兩瓶礦泉水,低頭給時溪發微信:【我在飯堂門口,給你買了水。】
時溪:【不見。仙女從不見任何凡人。】
兩人同時擡頭,剛好撞上對方漆黑的眼眸。
顧延州極具壓迫力的眼神壓過來,盯得她緊緊的,仿佛在說如果不出去見他,那他就直接進來找她了。
時溪懂他的這種眼神,想忽略都不行,隻好跟周倩倩打聲招呼,出去了。
她抱着薛堯給的水走過去,還沒站穩就道:“不用了,我有水了。”
顧延州不由分說,直接把她手上原本的礦泉水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