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開誠布公,正色道:“這就是我的誠意,既然你我目的一緻,何不聯手找一個寫滿的時機。隻有這樣,才能将他們拉下來。”
屋内頓時安靜下來,隻有清脆的聲音在環繞,蕭程的手上已備好兩杯茶水。
徐遺會意,笑着接過,再次确認:“願意?”
“成交。”
“和我去個地方。”
徐遺帶着蕭程去了趙眄府上,待三人同坐在一張桌子上的時候,趙眄左看看徐遺右看看蕭程。三人以驚人的默契醞釀出了一場沉默,蕭程更是面無表情。
趙眄餘光瞥着他,心低仍舊有說不出來的唏噓。
徐遺接收到趙眄的眼神,帶着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率先開口:“那日除了曹遠,你還看見了誰?”
蕭程斂眸想了想,道:“光線太暗,看不清人臉,依稀是個男子。”
趙眄接着搭腔:“曹遠回到他府上後,狀态就和尋常一般進出生活,好像那天的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那些殺手都不是死士,身上也沒有任何證明身份的東西,而且那間小院廢棄了很久,根本找不到其他線索。”
徐遺:“如今我明敵暗,在他們有所防備之下再想從曹遠口中套出點什麼就難了。”
他們掌握的線索無法串聯起來,可是又能花錢豢養一批殺手的,想必也不簡單。
“殿下——”吳内官咋呼叫喊伴随着急的腳步“哒哒哒”的從院中一直持續到門外。
趙眄起身開門:“什麼事?”
吳内官吞了吞口水,喘了好幾口粗氣才道:“有人在廬陵府門口鬧起來了,陳判官派人請您過去瞧瞧!”
趙眄連頭都沒回:“盈之,我過去看看,你們自便!”
裡三層外三層的人重重疊疊的把廬陵府的大門和石階圍得水洩不通,趙眄極目望去,判官陳梢雲被擠得迫不得已站在石獅子的墩上,人群發出亂糟糟的吼聲毫不費力的蓋過了他即将要劈裂的聲音。
陳梢雲一手抱着獅子頭穩住身形,又騰出另外一隻手擦汗,其袖口已經濕透了。衙役們橫着武器形成一道人牆,還是敵不過湧上來的人潮。
“必須給我們一個說法!不然我們就不走了!”
“對!不然我們就不走了!”
“給說法!”
“……”
一聲響亮的吼叫帶動其他人也跟着附和,這群人從白天鬧到了黃昏,陳梢雲被長時間沖擊得腦袋昏沉,他撫着胸口差點一口氣接上不來。
“諸位可否先聽我說!”
鬧事的人漸漸安靜下來,找到這道聲音的方向,隻見趙眄跨坐馬上,緊握着缰繩,面容冷峻。
他下馬之前瞧了陳梢雲的方向,得了喘息的間隙,此刻正癱坐在石階上平複着呼吸。
他忽然生出不好的預感,這麼多人聚集廬陵府門口鬧事,幾朝下來還是頭一回。
人群改換聲讨的對象,立刻朝趙眄包過來,衙役們一見差點就要拔劍而來,卻被他用眼神制止。
“不知諸位因何事在此聚集?”
“我好幾天前遞的訴狀,到現在都沒有動靜!”
“我也是!本來在鄉裡就能解決的事情偏偏要我來這!大老遠跑來又見不着人,這種不是耍我呢嗎!”
“是啊!是啊!”
“聽說隻要有事官老爺就會管,還管不管啊!”
“還管不管啊……”
“給個說法!”
“說法!說法……”
越來越多的聲音夾雜在一起轟鳴而來,不過趙眄聽了個大概便明白了,想來是近月與他采取的決策有關,可這隻是試行階段就惹來這麼多不愉快的聲音。
他的眉緊緊皺着,高聲安撫道:“我知各位心内焦急,但天色已遲,為保安全大家先回去,明日廬陵府的大門準時開放,屆時我親自見你們。”
“你是誰啊,我們憑什麼聽你的!”
“我是廬陵府尹。”
“官人可說話算話?”
趙眄答得铿锵有力:“一言既出,驷馬難追。”
衆人的情緒才漸漸平緩下來,各自交頭接耳,鬧了一下午,可算有個人出來給自己答複。互相商讨一番後,一個接一個地散去了。
趙眄目送着最後一個人走後,才挪步到坐着的陳梢雲身邊,問:“陳判官可有大礙?”
他好意抛去關心,卻得到一個“看吧看吧,我說的沒錯可你偏不聽”的眼神。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