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趙眄扯了個慌,跑到徐遺這裡來躲清閑,一進院但見徐遺一邊捧着書看一邊耍起拳腳來。
這畫面,太詭異了。
趙眄對冬棗揮揮手,悄聲:“你家公子,這腦子沒事兒吧?”
冬棗想了想,無奈道:“魔怔了。”
自從同那個蕭世子扯在一起,公子整個人都魔怔了!
可那又有什麼辦法呢?有時候他還能看見公子自己待着待着就突然笑了起來。
别提有多恐怖!
趙眄認真問:“吃過藥沒有?”
冬棗搖搖頭:“應該治不好。”
“你們倆悄悄地在說什麼呢!”
趙眄和冬棗兩人立刻把背挺得筆直,一齊搖頭晃腦否定:我們沒說什麼。
徐遺笑道:“勉知,你來一下。”
趙眄不敢動彈,他怎麼覺得徐遺這個笑容有點陰森恐怖呢。
“你先說你要幹嘛!”
“我缺個陪練。”
“告辭!”
趙眄怕是跑出了此生最快的速度,仔細想想還是陳梢雲那兒比較好!
“公子,你有點坦誠了。”
“那你陪我練?”
“我要去做飯!”
“官家,今年中秋您想怎麼過?”朱内官奉茶道。
趙琇閉着眼:“有多久沒去臨溪了?”
朱内官掐指算算日子,答:“上一次還是在孝慈皇後在世時去的,官家可是連同中秋和皇後生辰一塊過了。”
故人之名入耳,故人之姿浮現,趙琇睜開雙眼,眼角洇出了淚。
“哎喲,都怪老奴提起官家傷心事,請官家恕罪。”朱内官帶着哭腔,說着就要下跪。
“唉呀,行了。”趙琇擺擺手,提與不提都是傷心事,盈滿歎息,“如今一晃二十多年過去了,朕都快忘了她的樣子。”
皇後剛過世那一年,趙琇險些一頹不振,日日夜夜靠着畫像睹物思人,被朝臣罵了之後才振作。
後來每每看見不足十歲的趙瞻,眼裡常含淚水,幹脆給他找來剛中狀元的韓骞做老師,便再少過問了。
直至趙瞻長大後,那模樣越發像極了他母親,此時皇後過世十多年,趙琇也沒原來那麼痛徹心扉,倒是可以對着兒子追思故人了。
“是啊,如今太子殿下都可為陛下分憂了,皇後娘娘應該會高興吧。”朱内官動情地為自己抹去淚水。
趙琇打趣他:“朕都還沒哭呢,你倒先哭起來了。”
他起身找來皇後畫像,拂去表面落下的一些灰,小心地展開畫卷。
這幅畫是他們剛成親時為她畫下的,畫中人生得極美,笑容溫婉,那雙美目仍舊顧盼流轉,栩栩如生。
趙琇一再歎息着:“今年中秋就去臨溪吧,老四同去,太子監國。”
“老奴這就吩咐下去。”
時隔多年當今皇帝再次駕臨臨溪,不知樂壞了多少人。
雖無明文規定,但這臨溪以前多是以南趙副都看待的,還建了行宮,其繁華程度堪比廬陵。但由于孝慈皇後在臨溪病逝,趙琇就很少踏足這裡了。
一旦是個天子都不想來的地方,還有多少人願意往這擠。好在臨溪水陸通達,漕運多半在這轉,又出過許多大家學士,還能勉強支撐着從前的繁榮。
诏令一下達,臨溪那邊的行宮與官衙各顯神通,勢必要辦上一個讓天子喜歡難忘的中秋。
趙眄本也想在廬陵待着,他的廬陵府才剛剛有些起色,不放心離開。
“大哥,我能不去嗎?”
“胡鬧!”趙瞻拿書狠狠拍打他的額頭,“父皇膝下子嗣不多,我要監國如何去得?這可就剩你一個皇子了。”
趙眄有理有據:“可我還有好多事呢!”
“我替你看着,況且還有陳判官把關,還不放心嗎?”
“知道了。”
“别惹爹爹生氣。”
“我盡量。”
待一切備好,趙瞻和韓骞率領百官在宣德門前相送。
儀駕部署與迎春宴時相似,趙眄、蕭程、徐遺仍在列,隻不過這次沒有百官相随,隻去了書畫院與翰林院的一些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