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大腦的思緒也随之安靜下來。
但這個平靜很快被打破,就像投入水面的石子,讓她的心泛起漣漪,這不是欣喜。
是疼痛。
但這疼痛去得也快,他們發現了她。
準确來說,是越前龍馬發現了她。
那雙琥珀色的眸子清澈明亮,像是能洞悉一切。
琴吹栗心頭一緊,有些尴尬,她不知道剛剛越前龍馬看到自己東張西望的樣子沒。
她沉默的移開目光,遠離他們坐着的桌子,鑽到剛好可以被遮擋的書架後面,蹲下把臉埋在腿上。
這種狀态維持了一分鐘左右,她覺得小腿有些發麻,幹脆一屁股坐在地上。
圖書館的地面經常有人清掃,至少她看見的地方沒有太多灰塵,但更多的是不在意,大部分時候,圖書館沒有位置就有人坐在書架旁的地上。
琴吹栗從書架上随意抽走一本,剛好發現書本離開書架的縫隙可以看到對面,她心煩意亂的垂下頭,把書放在腿上翻着,卻一個字都看不進去,直到有人敲了敲書架。
琴吹栗猛然擡頭,看見站在書架旁邊的越前龍馬,那一瞬間,她是喜悅的,像是在垃圾堆裡淘出鑽石,而那份欣喜之後帶來的卻是擔憂。
往往她是開口說話的那個,和越前龍馬在一起時候帶動氛圍的那個,但這份感情和回憶敲碎這份積極。
而她本來也是不善人際交往,現在想來那時候的每次開口說話她都像一個舞台中間夢幻起舞,孤獨的獨角戲,而越前就是台下時不時鼓掌的觀衆。
她卻為那鼓掌迷醉心動,燃燒着每一寸名為喜歡東西。
也許是心髒。
不然怎麼會這麼疼。
“琴吹。”
“……嗯。”
“你看起來快要哭了。”
琴吹栗聽見這句話沉默了一下,差點擡手抹眼淚,幸虧她的眼淚比較争氣,隻是水潤了一圈眼睛。
她悶着頭,聲音也是悶悶的:“你看錯了。”
“是嗎?”
“嗯。”
短暫的沉默後接着産生的是微妙的氣氛。對話和意識的停滞,讓琴吹栗沒辦法思考。
雙眼直勾勾的盯着放在腿上書本的文字。
旁邊的人還沒有離開,明明沒有話題可以聊,和之前一樣。
琴吹栗把手上的書合上:“我……先回家了。”
琴吹栗慢吞吞的爬起來,彎腰整理了一下裙子,把粘在裙子後面的灰塵輕輕拍掉。
“今天晚上要來吃飯嗎?”越前龍馬突然小聲開口,幾乎是氣音。
琴吹栗白皙過分的小臉微擡,和她的大腦一樣空白,單細胞一般隻能自思考剛剛吃飯這個話題。
“不是很餓。”
琴吹栗的身高猜到越前龍馬胸口,作為正常少女的身高,在男生中也是嬌小的存在。
哪怕越前龍馬在男生中算矮的那個。
但現在才高一,他還在長個子的時候。
越前龍馬完美比例的身子擋着琴吹栗要離開的位置,看起來有些像小街上的混混,琴吹栗輕輕靠着書架,看起來有些可憐兮兮的。
不過越前龍馬很清楚,琴吹栗真得想出去,使用強勁手段讓自己讓開,他不一定能擋得住。
他開口,有點像誘惑人心的塞壬,明明還是那副拽樣,但在這種公共場合,卻又剛好擋住大部分人視線的書架附近,多了一份難以言喻的興奮:“現在還不到中午。”
琴吹栗在答應和拒絕裡瘋狂打轉,仿佛在深海的漩渦,使她淪陷更深,她聽見越前龍馬催促的輕哼聲,感覺自己臉燒的厲害,她聲細如蚊,圖書館空調的轟鳴聲催眠着她的大腦:“我,減肥。”
垂着頭,她聽見面前的人好似歎了口氣,聲音很輕,感受到站在面前的人往後側了側,窗外的陽光穿過他打到她身上,她卻沒有感覺暖意。
可能是空調溫度太低了,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