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群蠢貨在幹什麼!收起主帆!不然都下地獄去吧!”瑞德操控着船舵,瞅見這一幕大喊道。要是在暴風雨來臨後,不及時收起主帆,強大的風力極有可能掀翻整艘船隻!
就在這時,克萊爾眼疾手快地沖過去,抓住絞盤把手,“大家都别松手!一起推!一、二三!”
克萊爾的及時加入,不僅補足了缺失的那份力量,還有着一種非常強大的刺激作用,船員們站牢、彎下身子、再度頂着風浪旋轉絞盤,終于,主帆成功地收起來。
可危機還沒有結束,他們進入了風浪最激烈的區域。一重重的海浪時不時地拍在臉上、身上,好像有一百個巴掌同時打在身上。
但既然出來了,克萊爾就不打算再縮回去,憑借着這些天對船隻構造的觀察,和其他船員旋轉風帆舉措的規律總結,她已經對風帆操作原理掌握得大差不差了。
克萊爾頂着風浪、來回地與其他船員們一起調整繩索,旋轉風帆角度、抛錨調整重心……
終于,在她幾乎要精疲力盡之際,瑞德号以完美的Z字穿越的模式挨過了風暴。船隻漸漸平穩下來。
克萊爾挨着船舷坐了下來,高興地看着船員們高聲慶祝着劫後餘生!
有的船員注意到了克萊爾在旁邊默默坐着,立即朝她走過來,“妮娜,這次多虧了你!”
“是啊!要不是她眼疾手快,頂上了約翰和費米的位置,風暴一定會把我們送進地獄裡!”
“完全是個卓越的水手,你祖上一定有人和大海打交道吧!”說這話的人是船上資曆最豐富的老水手。
“不,我……”克萊爾下意識想說,自己才剛剛畢業,可她必須時刻牢記自己此時的身份,“我之前在博物館工作,研究過一些古船遺骸,所以對船有所了解。”
……
在衆人的簇擁中,克萊爾進入了人群中心,好像被當成了大功臣對待。
氣氛一片和睦之際,瑞德走了下來,皮靴踩在浸水的木質樓梯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他身後跟着萊昂。
說話聲小下去了,船員們都等待着船長發話。
隻見他的視線一一掃過衆人,然後竟在克萊爾身上停留下來。船員們注意到了自家船長的眼神指向,有的咳嗽、有的膽子大的甚至在憋笑,氣氛一下子變化了,海風和細雨中仿佛彌漫着一種暧昧的因子。
克萊爾緊張地看着他,注意到他金色的卷發已經被雨水打濕,粘在了臉上,并不如當初看到的那般體面,可不知道為什麼,克萊爾卻覺得他此時給她的壓迫感更甚了。
要說功勞,掌舵的船長肯定是最大的,他需要時刻注意着風向變化、海浪的勢頭并及時調整航向、指揮全局。
但船員們卻紛紛圍着她慶祝……
克萊爾意識到了這問題,緊張得大氣不敢喘。
可是,令她十分意外的是,瑞德船長竟然摘下了自己的三角帽,向她行了一個标準的脫帽禮,“非常慶幸有你的加入,妮娜·奈斯小姐。”
……
遙遠的多弗港。
伊莫頓經過了多方打聽,終于得知了瑞德号的一些信息,包括它的船長和目的地。這項工作對他來說非常艱難,他的英語不好,還帶着明顯的埃及口音,很容易遭受歧視。
奧康納夫婦給他留下了一些錢。但那筆錢被一群一擁而上、售賣東西的小孩偷走了。他也是後來打算買些食物果腹時,才注意到自己的口袋已經空空如也。
好在他身材魁梧,而且看起來腦子就轉得快,經過一番不算太難的交涉,他找到了一艘目的地同樣是波斯灣的船隻,并且被船長相中成為新船員。
伊莫頓一邊忙碌地搬運着貨物,一邊往海天一線的遠方望去,眼神堅定、無所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