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慢悠兒地,把冷飕飕的日子拉得特别特别長,連春天什麼時候來的都沒意識到。
就在這麼一個迎春花要落不落,羞着花瓣不肯罷休的時刻,馬龍要把小葡萄接到宿舍一起住。
今年第一季度的比賽用秦指的話說,馬龍打的有點“昏頭”。
他知道馬龍的定力有多強悍,内心極其穩定到絲毫不動搖,但這小幾個月的幾場公開賽循環賽,甚至隊裡組織的比賽,他都打得糊裡糊塗。
今年還有亞錦賽全運會呢,秦指敲着馬龍肩膀沉着聲音說着。有點像是警告,但又有點不像。
馬龍緊閉着嘴唇沉默着。
秦指啧的一聲,就知道這小子不肯開口,還是得自己來說,“這倆月你把你自己累成什麼樣……你以為我看不出來?”
馬龍這才擡眼看他,對方凜凜的眼神要把自己看穿。
“女兒病毒性感冒發燒,天天去醫院挂水,你都趁着晚上訓練完帶她去,醫生說建議住院,你倒好,死活不願意,每天開車來回,挂水時間又是幾個小時,早上訓練集合還從沒遲到,你每天到底睡多久你和我說說看?”
馬龍揉捏着自己膝頭的力道更狠了些,不說話聽着秦指着急上火講得越來越快。
“還有你那跟腱,每周去理療的時間又有那麼久。明明每天能睡的時間就那麼點,還得吃褪黑素才睡得着……”
其實還有别的,多了去了,隻是秦指也沒再提。
“你知道咱們隊裡有孩子的,都是家裡有老婆家人帶的。”秦指看着馬龍低頭突出的頸椎骨,閉上眼把躁郁的情緒壓了下去,“要不你把小葡萄接過來宿舍一起住吧!反正你不願意住宿舍也是因為她,我們都能一起幫忙照顧。”
原以為會降到自己頭上的懲罰批評都沒來,馬龍沉重的肩背猛地打直,似乎對秦指的提議感到驚訝非常。
他是個不願意麻煩别人的性格,如果照顧小葡萄需要自己奔東走西,那他就奔東走西,時間和睡眠什麼的都是可以壓縮的。
他不是沒有想過把小葡萄帶宿舍來,但這實在有違規矩。
“你房間一直空着,小葡萄的床你得自己搬進去哈。”秦指看懂了他眼裡的不解和疑惑,“跟你住一屋的許昕小胖都同意了,規矩都是人定的,适當更改也無傷大雅。”
還沒等馬龍說感謝,秦指就沖着他那雙差點要感動到哭出來的眼睛說,“你可算是我們隊裡前幾名帥小夥,你看這倆月給你熬的,憔悴成啥樣了?”
“謝謝秦指。”馬龍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麻煩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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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龍誰也沒說,花了兩三天把家裡的東西都規整了一遍,要帶的不要帶的全都順得好好的之後,就悄悄地開車前往宿舍樓。
隻是小葡萄舍不得麗姐,馬龍也對這個照顧了小葡萄一年的姐姐覺得有點過意不去,做好了足足的心理準備才和麗姐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