輝煌月舉着手上的凳子腿,越走陰暗的走廊越是有些戰戰兢兢。
“耐心點吧,我們現在這種初始等級就能打的怪,肯定不會多也不會強。”摸魚接腔道,“我主要是想來看看怪,視頻裡那嘩啦一下飛出來搞的我毛骨悚然的,我覺得他們長得好奇怪,又好像沒那麼奇怪。”
“聽君一席話,勝聽一席話啊。”
冰雪心的調侃逗樂了衆人,隻有陸星終于想起了什麼。
“話說你們沒有覺得不對嗎??”
“什麼?”*3
陸星:“斷後的疾風呢?”
疾風。
男。
新賬号享年25分鐘。
死于被隊友遺忘導緻的群毆和偷襲。
*
讓我們把時間退回到十分鐘之前。
因為朝霧螢完全沒有給出打怪的細節,隻是指定了别墅的地點,所以最開始的時候,這個五人小隊還是非常謹慎的。
或許是為了營造陰森的氛圍,雖然别墅的外面還是一片亮光,但一旦進入别墅的範圍,就會被昏暗的夜色籠罩。漆黑吞噬了一切的光明,仿佛在昭示着這之中存在着的需要清理的黑暗。
螢借給了他們劇情裡出現過的提燈,微弱的燈光隻能勉強的照亮狹窄的走廊前方不到五米的路。
整一個鬼屋的氛圍感十足。
這也讓有着豐富恐怖遊戲經驗的陸星總有一種下一刻就會有怪物突臉的預感。
但偏偏他做足了心理準備,這一路上卻無事發生,導緻他的心裡一直提着,某種緊張的氛圍不斷的擴散。
這也讓他沒有多餘的精力去關注其他的事情。
然而和玩得多卻依然慫的陸星不同,“面對疾風吧”是個經典的老玩家,崇尚自由心證,口頭禅是‘玩遊戲嘛,快樂是天下第一’‘如果遊戲裡還在意那麼多寡廉鮮恥人類下限那為什麼不去玩地球OL呢’。熱衷于探索遊戲的下限(劃掉——未知版圖,例如他曾經發表過一篇學術般的論文證明,從多個角度用多個截圖論述了,他玩的某知名恐怖片遊戲的女鬼的内褲是紅色的。
對于如此堅定的唯物主義,任何形式的驚吓都不過是電影一般的解說序幕。所以在隊友們惶惶恐恐的圍在一起當互相取暖的小企鵝的時候,他甚至有時間有膽氣用提燈去照亮兩邊的牆壁,試圖在牆上發現花紋之類的線索,畢竟按照他玩遊戲的經驗來說,這種老舊的地方往往會有故事,而有故事就有任務。
而在他們在筆直的走廊裡走了大概一分多鐘的時候,他忽然發現身邊的黑暗延伸出去的感覺不對。
燈被提起來的同時,他看到了遙遠的黑暗,長長的牆壁延展出去,是另一條走廊。
有一閃而過的光晃過了他的事業,似乎是飛舞在夜色中的螢火蟲。疾風第一時間就想追過去,但在這之前,他還是謹慎地喊了一聲隊友。
無人反應。
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這一路上的走走停停,讓他在不知不覺間,和哆哆嗦嗦但又喜歡刺激的隊友們分散了。
現在該怎麼辦?
是先離開這裡等待和隊友彙合,還是闖一闖,看看這座别墅的奧秘?
機會稍縱即逝。
如果疾風是那麼瞻前顧後的人,他也不會是第一個被通報違規操作的玩家了。探索這件事本身就是最讓他熱血沸騰的東西,于是隻是片刻的猶豫,疾風就決定追着自己看到的光亮過去。
昏暗的場景所造就的心理壓力讓他理智上知道自己尚未經過多久時間,但心理上已經有一種前路漫漫沒有終點的茫然。
提燈随着他的奔跑激烈的晃動着,眼前的路忽明忽暗。
引路的光源已經奔到了遙遠的地方,在他感覺快要追上的時候,又忽然消失不見。疾風感覺自己被玩弄了。
他停下了腳步。
不是因為他承受不住這殘忍的現實,而是他發現他好像已經跑到了光亮消散的地方,擡頭的同時映入眼簾的是美妙的天空。
像是有無數的星星,它們忽明忽暗,交錯閃爍,像是流淌着的銀河。疾風不由得看呆了幾秒,眼睜睜地看着那銀河似乎在與他奔赴,向他墜落。
然後他下意識地擡起了提燈。
燈光昏暗,卻足以照亮視野的所見。
他下意識的倒吸了一口冷氣。
從天空向他墜落的,根本是數不盡的怪物。那若隐若現的光芒,不過是怪物的眼睛。美妙的幻影之下,是毫無掩飾的殺機。
疾風在一瞬間被吞沒了,他脆弱的血條根本抵擋不住這樣的沖擊。
下個瞬間從全息倉裡猛然睜開了眼睛的疾風心頭有個小人兒瘋狂的捶胸頓足:“這怪物的量,我肯定是誤入了怪物的巢穴,可惡,沖動是魔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