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進入正廳,沈虞就聽到了有稚子歡笑的聲音。
穿過壁影,來到正廳。
隔着遠遠兒的,沈虞就看見大廳的正坐之上,沈老太太穿着一身墨綠色的襖子,身邊圍繞着幾個稚子。
沈家二叔沈新遠也在,他身邊站着一個婦人,還有已經醒來的沈毅。
還有有一個沈虞沒見過,但是搜尋了一下原主的記憶,沈虞知道,那人就是沈三叔沈新弘。
他旁邊站着的年輕婦人,應該就是他的妻子了。二人從外地趕回來過年了。
沈陳氏站在最邊上上,看着沈老太太身邊兒的孩子,臉上也是帶着笑意。
兩個孩子都是女子,仔細看,這兩個孩子是雙胞胎。
沈虞記得,這是沈三叔的孩子,因為沈虞不常來,是以平常也不怎麼有機會見面。
沈陳氏見此,似乎想到了什麼,眼中滿是期盼的朝着院子望了望,想看看沈虞何時回來,就正好和沈虞的視線對上。
也忽視了禮儀,一下子就起身。這動作自然引起了廳中的人的注意,紛紛朝着沈陳氏看去,順着視線看去,自然就看見了進來的沈虞。
沈三叔倒還好,眼神打量了一下自己這個“侄兒”,似乎和印象中沒什麼出入。
而沈二叔就變了臉色,見到沈毅,眼中除了原來的不喜嫌惡,現在帶着些許怨恨。
冷冷的哼了一聲,便不再看向沈虞。
沈虞自然聽見了這一聲冷哼,但也不甚在意,朝着廳中諸位長輩一一行禮。
“沈辭給祖母請安。”
沈老太太嗯了一聲,随後揮了揮手。沈虞這才向其他人問安。
“二叔二嬸兒好,三叔三嬸兒好。”
二叔沈新遠一個眼神都沒有給沈虞,倒是三叔沈新弘道:“都是自家人,客氣什麼。”
沈三叔這話才落,沈二叔就不滿的說道:“三弟胡說些什麼呢?什麼自家人,已經分家好多年了。現在住着遲遲不走,這算什麼事兒?”
這話一出,沈陳氏原本滿是笑意的臉都僵住了。
很明顯,這段時日沈陳氏住進沈宅之後,這不是沈二叔第一次說這樣的話。
同樣變臉的,還有沈老太太,她把繞在跟前撒嬌的兩個孩子引給田嬷嬷牽着,随後被帶到外面去玩兒了。
随後沈老太太坐直了身子,語氣有些不善:“新遠這是怎麼着?老身老了,不中用了?讓大媳婦回來住一段時間都不行?”
沈新遠立刻變了臉色,面露惶恐:“母親哪裡話,兒子一時失言。”
沈老太太冷哼了一聲,沒再說話。
是真的一時失言,還是這個想法在心中存了許久,現在沈虞回來,說給她聽得。
有句話說的也對,都是一家人,有些話說的不要太過。
是以沈二叔說他的,沈虞一個字也沒理會。
沈二叔不滿的願意沈虞也能猜到,就像沈毅受傷被接走的時候,沈老太太沒沈二叔去接,而讓田嬷嬷去接的道理是一樣的,就是怕沈二叔見到沈虞,趁機鬧事。
在家裡說幾句就算了,要是鬧到外面,在書院鬧,那着實丢面子。
書院方和縣令都說明了情況,沈毅受傷一事和沈虞無關,但是沈二叔哪裡肯相信。
他總覺得是因為沈虞蒙騙了所有人,推到了沈毅,才讓自己的兒子受傷。
否則,當初沈辭沈虞也是傷了頭,現在自己的兒子也是傷了頭,天底下哪裡有這樣巧合的是事情?
腦袋受傷的事情可大可小,萬一傷了腦袋,癡了傻了,影響讀書了該怎麼辦?
最重要的是馬上縣試了,沈毅受傷,而沈毅的成績排名又在沈虞之前,沈二叔心中越發堅定,自己兒子受傷一事,就是沈虞對兒子心生嫉妒,怕兒子搶走他的風光,于是下手迫害。
沈虞遠在書院,他找不了沈虞麻煩,就隻能找沈陳氏的麻煩。
三天兩頭的堵沈陳氏的路,嘴裡說着的話難以入耳,明明已經分家,沈陳氏又住進沈宅做什麼?想搶奪沈家家産不成?
她的兒子分明是惹了大麻煩,沈陳氏才來沈宅避禍,外面的人卻都誇贊她兒子有勇有謀,簡直有眼無珠。
更難聽的話還有,惹得下人們紛紛側目,此舉着實把沈老太太氣得不輕。
不僅如此,沈新遠想要去衙門喊冤,讓吳縣令給他一個公道,但是卻被沈老太太關了起來,一天一頓飯一碗水,還讓他腦子清醒清醒,什麼時候想清楚了,什麼時候再出來。
沈老太太的雷霆手段果然有效,沈新遠餓的沒力氣,叫喊的聲音自然就小聲了。
這可急的沈新遠媳婦不得了,不過好在,幾日之後,沈毅醒了。
沈老太太親自派田嬷嬷去把沈新遠叫出來,讓他自己詢問沈毅事發的經過。
直到沈毅說出自己受傷一事的過程,沈新遠這才不得不相信,自己兒子受傷一事,和沈虞沒有任何關系。
于是後來才消停了,不過讓他去向沈陳氏道歉是不可能的,更甚者,現在沈虞回來了,還是忍不住心中的怒氣。
就算沈毅的事情和沈虞無關,沈二叔還是一心遷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