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平日常去打工的那間酒吧的主人,是個中年女人。也就是秦桑嘴裡的英姨。
英姨全名叫盧紅英,年輕時候在春風巷一家歌舞廳做皮肉生意。她嘴甜,長得好,人也乖巧。許多大佬也都被伺候的舒心。後來她年紀上來了,攢了些錢,脫離了那個地方。
雖然不幹老本行了,可那些人有不少把柄抓在盧紅英手裡,出于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本心,就幫着她開了間酒吧。因為背後有人,所以春風巷那些混混輕易不敢上門惹事。
當秦桑帶着謝懷榆趕過去時,看到的就是一片狼藉。
“英姨!英姨?”秦桑緊張的喊道,角落裡一道人影動了動,說話中氣十足。
“臭小子!叫魂呢?讓你速來!這都過去多久了?!”
盧紅英從暗處走來,秦桑趕緊上前打量了一番,除了頭發有些亂,看上去并沒有受什麼傷。
秦桑頓時松了口氣,“這麼急你還發什麼微信?為什麼不打電話?”
盧紅英翻起一個座椅,一屁股坐下,不知道從哪兒摸出根煙,随意的叼在嘴裡。看着秦桑挑了挑眉:“給我尋個打火機。”
秦桑一伸手把她嘴裡的煙拽出來,扔在地上碾了兩下。“别抽了,我還帶了人。”
盧紅英這才擡頭看向謝懷榆,片刻後打趣道:“這麼漂亮?難怪當個寶貝似的護着。”
謝懷榆臉頰微紅,“英姨。”
“人也挺乖。”盧紅英笑道:“就是眼光太差,跟了個小混蛋。”
謝懷榆一聽,立刻搖頭,神色認真道:“秦桑很好,能遇到他,我很幸運。”
盧紅英沉默片刻,看看他,又看看旁邊一臉得意的秦桑。大聲笑了起來:“好!不錯!既然這樣,希望你以後能好好對秦桑,他值得。”
看着盧紅英逐漸認真地神色,謝懷榆點頭。“英姨放心,我會的。”
“行了。”秦桑一臉無奈的看着嚴肅的二人,“你們在這兒演什麼托孤現場的電視劇?先說說,這怎麼回事?”
盧紅英吸了口氣,無奈的攤手,“就是單純的,惹上人了。”
秦桑眉頭緊皺,他知道盧紅英的過往,所以清楚她背後的那些勢力。敢在這兒動手的,恐怕不是一般人。
“到底怎麼回事?”
事情的起因還要從前一天的淩晨兩點開始說起。自己淋過雨有時就想要為别人打傘,盧紅英就是這樣的人。
年少時她家裡窮,她排行老三,下面有弟弟上面有姐姐。她是家裡最不受寵的孩子。家裡為了讓她弟弟上學,就把她賣給了人/販/子。再後來她又被買去了歌舞廳,說好聽點叫歌舞廳,其實就是暴發戶們的銷金窟,偶爾也會有幾個有權勢的來嘗口鮮。
脫離那裡後,她就開了這家酒吧。這裡收留了許多為了混口飯吃的可憐人。他們要麼無父無母,要麼家境貧困,大部分都是迫不得已才來到春風巷。
盧紅英給他們工資,他們就在酒吧幫忙賣酒。是不是也會遇到一些喜歡動手動腳的客人,可忍忍也就過去了。
前天夜裡,酒吧來了個男人。勢頭看着很大,身邊還帶了幾個保镖。
“那人上來就要酒吧裡最漂亮的姑娘給他陪酒,我就喊了麗麗。”
說到這裡,秦桑已經能猜出當時發生了什麼。
“他洋的兌着啤的喝了大半瓶,人就多了。當場就要扯麗麗的衣服。麗麗吓得一邊起身一邊喊人,但還是被他的保镖按了回去。我聽見動靜趕緊跑過去把人拉住……”
想到當時的情形,盧紅英又生氣起來。
“這位大哥,我們可是正經酒吧,你這是想幹嘛啊?”
那人一腳踩在卡座的沙發上,眯起眼伸着脖子盯着盧紅英看了兩眼。大笑一聲嘲諷道:“我當是誰呢!這不是,窯子裡跑出來的女人嗎?怎麼?出來了就忘了老本行了?以前不是照樣得給爺跪着舔?”
盧紅英混了這麼多年,早就對這些帶着侮辱的話免疫了。反而是她身旁的麗麗氣不過,開口罵了回去。
“現在真是什麼東西都以為穿身衣服就能做人了,都說狗改不了吃屎,以前沒見過今天算是見識了,隔這大老遠還能聞到味兒呢。”然後一臉嫌棄的伸手捂住鼻子,仿佛對方真的臭到極緻。
那人立刻怒了,擡手就要給她一巴掌。可惜實在醉的厲害,站都站不穩。又喊了他身邊的保镖,想給她們點教訓。
盧紅英立刻擋在前面鎮定的開口:“你可想好了,今天鬧了,明天春風巷所有人都會知道是你。我背後都有些什麼人,勸你先去打聽打聽,看看自己惹不惹得起。”
或許是她的話勾起了對方僅存的一絲理智,反正過了好一會了,對方還是帶着那幾個保镖走了。
盧紅英直覺這事不會這麼簡單結束,今天索性就沒開張,也讓那些年輕人避避風頭。果不其然,一到傍晚,一群小混混闖進店裡就亂砸一通。
“幸虧我提前把那些貴重的酒都收起來了,不然得心疼死我。”
秦桑瞪了她一眼厲聲道:“這是酒的事嗎?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盧紅英被他一兇,也有些心虛。“這不是……覺得你忙……”
“是覺得我忙還是覺得我沒必要知道?英姨,我是離開了春風巷,不是死了。”
“哎呀呸呸呸!胡說什麼!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