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錢人就是不一樣。
以前盛優時都在席加馳家蹭中秋,今年席加馳照例問他來不來過,盛優時想到自家大少爺對席加馳的那态度,連忙搖搖頭:“今年就不過去了,幫我跟叔叔阿姨說個好。”
席加馳哼了一聲。
他們倆真是好不對付,盛優時不由得替商以光辯解:“他很好啦,他真的很好,他讓我學習,你知道的我一個差生,學瘋了沖他發脾氣,他也沒說什麼,還帶我出去玩,我們剛從哈爾濱回來。”
說着說着他嘴角不由彎起來,輕笑說:“他還為了我加入他從來不原意加入的群衆隊伍。”
他說得有些小聲。
席加馳注意力也不在這,他說:“商以光讓你學習了?那你學了嗎?你打算學了嗎?打算怎麼學?學後怎麼樣?打算做什麼?”
一大串,然後又哼道:“如果他真能讓你學下去,考個大學,我說不定會喜歡他些,哼!”
挂斷電話之後盛優時歎息一聲,看向書房,商以光在裡面跟他爸媽通視頻,不知道在說家常還是工作,反正都一本正經的,盛優時不敢在旁就溜出來了。
商以光工作的時候,他向來很少打擾,而商以光處理家務事時,他更是遠遠避之。雖然感覺商以光并沒有什麼家務事,跟父母的關系有點太過正式。
盛優時給商以光留了條消息說:我出門買菜啦,一會回來一起做菜。
說着就出門了。
書房裡,商以光手機叮咚一聲響了,他拿起一看,下意識地看向門外,隻看到盛優時轉身出門的背影,低頭點開手機一看,嘴角帶了笑,指尖輕動,在上面寫下兩個字:“好的。”
這時,視頻的對面說:“誰啊?”
商以光再擡起頭來時,笑容消失一點:“他。”
“哦。”
并沒多談,又轉回正事。
盛優時出了小區,走進旁邊的超市,挑了些新鮮的蔬菜與肉,還有一些水果,托大少爺的福,現在他吃水果已經不需要思考價格了,就算價格貴,也無所謂。
他懶懶散散地挑了幾盒,出門結賬,也不看花了多少錢提着東西就出門了。
走回去的路上,他低頭玩着手機,跟商以光聊天。
商以光說:我已經忙完了,你什麼時候回來?
盛優時:我就在回來的路上了。
想了想,他惡作趣地加了一句:想我了啊?
那邊很配合地說:“想。”
他嘴角慢慢地彎起來,他太專注了,沒注意到身後有人。
有個裸着上身的中年男人看到他,捅了捅身後的夥計:“那不是盛賴皮那個兒子嗎?怎麼在這裡?從那麼貴的超市出來!我操,還進了高檔小區!”
夥計說:“盛賴皮家這小子是發财了嗎?”
“靠這小子生得細皮嫩肉的,聽說現在好多大老爺們喜歡男人屁股,八成是被包樣了吧!”
盛優時一路帶着笑走進小區,還是小區保安提醒的他身後有人跟着。
他回頭看了一眼。
看過去的時候嘴角還帶着笑,再轉回頭來時,臉色急劇驟白,唇瓣也瞬間退去了顔色。
有兩人個人鬼鬼祟祟地站小區門口外東張西忘,看到盛優時轉過頭來還非常熱情地想要打招呼,瞬間,盛優時渾身氣力被退了個幹幹淨淨。
他仿佛穿越進了東西恐怖電影裡,大熱天的,豔陽高照,小區周圍有保安有行人,大家禮貌得體,而他卻什麼也聽不到了,隻有身後有剛從地獄裂谷裡爬出來的惡鬼,一隻手撐在地面,另一隻手抓向他,不管他怎麼跑,那隻手永遠快要夠到他的衣角。
陰森的氣息攏罩在他身後,他不敢回頭。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回去的,一打開門就看到了換了鞋子正準備出門的商以光。
少年站在門前,背着光低着頭,商以光沒看清他臉龐,隻是看到他便輕松地笑了,說道:“我正打算去找你。”
而盛優時腳慌張踏進門的一瞬間,砰地失力将門關上,接着什麼都沒來得及估,鞋子也沒來得及換,東西也沒來得及放下。
人就沒有了力氣,就像頹然轟倒的大廈。
商以光眼看着他就要摔倒,一個弓步上前,趕在他倒下前接住了他,将人攬入懷中。大手觸到少年單薄的身體,渾身一僵,驚恐:“你怎麼了?怎麼抖到這麼厲害?”
還不止,渾身都汗透了。
盛優時手上東西悉數滾落,細心挑選的蔬果四散,兩人都無心處理。
盛優時沒有說話,隻在商以光懷裡一個勁地抖,商以光扶起他的臉頰,才發現,少年滿臉是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