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冬天已經進行到平安夜，大學裡充斥洋節氣氛，學生自發搭了舞台，一個校園四處歌舞，還有聯誼晚會。

盛優時跟着商以光去看了表演，又去蹭了個晚會，手中多了兩根熒光棒以及一個蘋果。

分蘋果的妹子分給商以光的時候，後者本來不接，盛優時捅了一下他才接了。

盛優時将蘋果在圍巾上随便蹭了蹭，就這麼直接開吃。

學生自己買的蘋果，紅澄澄的，隻能說長得還行，卻不算好吃。

好吃與好吃，隻能圖其一不能圖其二。

盛優時笑着搖搖頭，但他也沒扔。

商以光在旁邊看着他，欲言又止，最後也跟着在圍巾上蹭了蹭，對着蘋果遲疑片刻，眼睛一閉，咬了下去，也沒多嚼就咽了下去。

過了一會，許是感覺自己不會死，大少爺嘴角也揚起了笑，這下子吃起蘋果沒這麼抵觸了，隻是越吃，臉上的笑容便要僵硬一分。

盛優時問他：“好吃嗎？”

商以光：“不好吃！”

惹得盛優時直笑。

今天的校園真是非常熱鬧，盛優時沉寂下去的一點小心思又活絡起來。

他輕聲說：“商以光。”

商以光偏過頭：“嗯。”

盛優時看着夜空，回頭笑着說：“我又想讀書了！”

商以光頓了一下，也開心起來：“好啊！”

盛優時想了想：“你就請個小學老師教我吧！”

商以光：“噗！”大少爺被蘋果嗆到，盛優時給他拍了半天。

商以光艱難地說：“大可不必，小學都是1+1，從初中學起就行了。”

盛優時：“也行，我信你！”

他們一路往回走，途中又收到了些禮物，盛優時正笑得開心，忽然，在前方路燈下看到一個人，他渾身一振。

商以光道：“怎麼了？”

他順着盛優時的目光向前，看到了一個40歲左右的女人，旁邊還跟着個稍微年輕的男人。

那女人往這邊走來，男人跟在身後。

商以光又看向盛優時，後者沒有跑，但是有些退縮。

等女人走到跟前，商以光看清了她的眉眼，她年輕時一定長得很漂亮，現在也還風韻猶存，盛優時眉眼間跟她有幾分相似。

商以光遲疑地說：“這是……”

女人走到他們跟前三米遠的地方停止了腳步，看着盛優時，有點望眼欲穿的感覺，凄涼地喊：“優優……”

盛優時沒說話，垂着眼簾，臉龐半暗半明反而叫人看不清他神情。

女人一喊他自己就哭出來了，捂着臉說：“抱歉，你爸爸進去後我才敢來找你……是媽媽無能，沒能保護你……”

那個男人上前将他媽媽抱住了，女人順勢在那裡痛哭。

之後終于止住了淚，跟盛優時說：“優優，這位是黃叔叔，過幾天媽媽要跟這位黃叔叔結婚了，你會來嗎？”

請函遞過去，盛優時生了根的木頭似地沒有接，商以光想了想，替他接過。

女人沖他點頭示謝，又看了盛優時好幾眼，終是離開了。

這一場母子見面，見也匆匆，離也匆匆。

那個黃先生還撫着女人的背，漸漸消失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