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容不得那些對懷安觊觎的視線,會讓他從人變成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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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棱角分明的寶石再度被送到醉春殿,懷安的第一反應是塞進去會很疼。
他臉皺成一團,人病恹恹的,這一上午拒絕了太多,他實在是有些疲累。
胸口的疼意不減,肺腑間彌漫着不适。
下人通報皇上來了,懷安依舊躺在床榻的最裡側沒有動彈,南澈撩開床紗,隻見懷安單薄的背。
他覆上去,從後面将懷安整個人團進自己的懷裡,“生氣了?”
懷安悶聲回答,“你欺負我。”
他再不知南澈是故意的,那他就是天大的傻瓜。
如果沒有南澈的默許,那些大臣的東西根本不可能送到醉春殿,這人還一副自己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借此來逼迫他。
南澈,實在是個壞東西。
“我錯了,”南澈抱懷安總是很用力,仿若即使是負距離接觸他依舊不滿足,“可是他們觊觎你,我很嫉妒。”
“他們觊觎的是錢和權,不是我,”懷安轉過臉,他眼睛好溫柔,積起來的氣很快就散了,他對南澈的容忍度似乎永無止境,“我愛你,南澈,你要學着相信我,好不好?”
“我努力。”
按照南澈的暴君做法,那些人都該死的,最終,也隻是罰了那些人半年的俸祿以示懲戒。
四日後,林木娶妻,娶的是男妻。
懷安和南澈前去大真寺觀禮,在得知妙然公主是個男人的時候,懷安很是意外,他半分都沒有看出來。
當初南澈墜崖,懷安回京都病重,妙然借着送藥的名義來刺殺過他。
不過沒能得手,也是在那個時候懷安才知道妙然來和親是被迫的,嬌弱的少女神色陰鸷,【你死了,我就自由了。】
至此,他和妙然達成合作。
他知道南澈一定會回來,他需要讓南澈恨意值加深的籌碼,而妙然需要一個死遁的機會。
他未曾料到妙然會被抓住,更沒有料到妙然是個男子。
而林木在知道妙然是個男子後居然還執意求娶妙然,并且立為正妻。
南澈順着懷安的目光看過去,妙然,現在是林喜樂了,他穿着男式的嫁衣,林木則穿的是女款,前者神色陰鸷似要從林木身上剜下一塊肉,後者神色虔誠立于佛堂下。
“神佛在上,林木今日娶林喜樂為妻,許他安定,盼他長樂,一生一世。”
林喜樂沒有自己的名字,他生下來的用處便是學着成為一個嬌弱的公主,在碎圖戰敗後成為和親的工具,刺殺平景皇帝,死在平景。
失敗也沒有關系。
左右,于碎圖而言不過一條賤命。
他也...不喜歡林喜樂這個名字,聽起來就很俗氣,他...不需要,也...不向往。
安定與長樂,與他而言都是奢侈之物。
住持慈眉善目,“小林施主,該您立誓了。”
林喜樂不肯張口,他被關進将軍府後,婚書就下來了,分明可以強娶,但林木一定要得到他口中說的好。
于是他騙這個傻個頭說讓他穿女裝,他就願意嫁。
在他看來,一國的将軍根本不會情願做出這樣丢面子的事情,林木沒有半分猶豫。
佛堂下,林喜樂後悔了。
林木不解,“我已經答應你了,你不能出爾反爾。”
林喜樂冷笑,“我是騙你的,說喜歡是為了讓你不殺我,我怎麼知道你這個蠢貨這麼容易當真,娶一個不男不女的賤東西當妻子,大将軍的癖好果然不一般。”
林木眼睛發紅,他捂住林喜樂的嘴巴,“我替你立誓,我林喜樂今日嫁于林木,一生一世,無半分悔意。”
懷安瞧着,先一步離開了佛堂,南澈立刻跟了上去。
大真寺積雪不化,梅香纏繞,懷安問,“你為什麼一定要将他賜給林将軍做妻呢?他分明不喜歡林将軍,強求隻會彼此折磨。”
“像我們一樣嗎?”
懷安眨眼,他不知道南澈怎麼提到他們,他和南澈難道不是兩情相悅嗎?
“我當初在佛堂裡逼你立誓,你是不是恨毒了我?有沒有想過,殺了我?”
懷安意識到自己話語裡的歧義,“我不是這個意思,南澈,我們不一樣,我們這叫好事多磨,我起初确實對你有好感,那時我不知道你的身份,就已經同你表白了。”
挖了天坑的懷安瘋狂找補,實際上那個時候他對南澈根本沒動心,表白隻是為了任務。
真的對這個人有情義的時候,能說出口的卻隻有恨。
南澈撫摸懷安的後頸,“我知道,我們結局會不一樣的。”
“我們會有一個好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