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澈氣到心肝痛。
他聽着懷安溫和同别人講沒有愛隻有恨,聽着懷安說時日無多,聽着懷安釋然餘生都沒有他。
懷安薄情殘忍,待他無半分好。
南澈想,也許他應該縫上懷安的嘴巴,拔掉這個人的舌頭,讓這個人再發不出任何能夠讓他痛苦的音節。
懷安步步往後退,終于退無可退,單薄的背撞上厚重的牆,他對上南澈陰鸷的眼睛,下一瞬,南澈咬住他的脖子,語氣森寒,怨念裡滿是嫉妒的意味,“懷安,你對一隻小貓小狗是不是都要對我好?”
懷安的手指無助蜷縮,他抓皺了南澈的衣服,閉眸道:“我隻是不想看你濫殺無辜。”
“我執意要殺,你能奈我何?”
懷安不說話了,他眼睛不肯睜,默默忍受南澈的掠奪。
南澈的動作停下來,他厭惡懷安的安靜,他看着懷安,他們的呼吸交織,皮膚若即若離,南澈輕聲哄誘,“你求我,我放過她好不好?”
南澈成為了惡劣至極的君主。
懷安眼皮撩開,烏眸裡的厭惡未消,他忍着不适開口,“我求你,就當是為你積福,好不好?”
南澈未吐出的千百句惡毒話語和刻意刁難在懷安說完這一句話後收住,懷安體弱,他疑心神佛眼瞎,會将他造的殺業算在懷安身上。
隻有懷安能讓他痛苦,隻有懷安能讓他認下這報應。
“将人逐出宮去,朕不想再看見這張臉。”
宮嫔被帶走,沒有見血,懷安松了一口氣,南澈還在盯着他。
懷安推人沒能推動,自暴自棄松散了所有抵抗,眉眼間厭煩浸染,“我要出宮一趟。”
南澈抓懷安的手驟然收緊,他面上不顯,還算平靜,“出宮做什麼?”
“那個孩子是街上流浪的乞兒,他跟了我,你倏然将我困在這皇宮裡,他一個六歲的孩童難以生存,我需要...”
“我已經将他接進皇宮裡了,”南澈打斷懷安的話,懷安讀懂了南澈的神情。
他在明晃晃的威脅他。
用一個六歲孩童的性命。
“卑劣,”懷安的神色嘲諷,“不過你放心,我不會逃了,我鬥不過你這樣的變态,左右這副身子也活不過多少時日,你想怎麼玩,我忍着惡心陪你就是,總歸你是留不住我的。”
南澈看着懷安的表情像是想要殺了他,過了半晌,他生生扯出一抹扭曲的笑意,“我不會讓你走,懷安,你不能在對我做出這些事情想要用死亡來逃避,你會好好活着,你敢死,我就敢守着你的軀體,追到閻王殿!”
“那小屁孩的命你不在意了嗎?還有晏舊辭,因為你,你敬愛的老師到現在都沒能安眠呢。”
懷安冷眼相對,“南澈,你也隻會用這些軟肋來威脅我,我聽都聽倦了。”
他嘲諷的神色未消,不鹹不淡道,“放心,我還舍不得為你這種瘋子去死,我惜命着呢。”
南澈還是瘋,當天傍晚,他端了一碗血逼懷安喝,懷安第一反應這血是乞兒的血。
鮮豔的紅在剔透的玉碗裡,懷安胸膛劇烈起伏,“他一個六歲的小兒你也能下得去手?!”
南澈明白懷安誤會了。
他不解釋,掐着人的脖子往下灌。
懷安沒有這種癖好,鮮血泛出鐵鏽的味道讓他幾欲作嘔,他被逼的眼角通紅,喝下去得鮮血要吐出,被南澈捂住嘴巴生生咽下。
動作掙紮間,寬大的袖袍自南澈的手腕滑落,露出南澈纏繞着雪白紗布的手腕。
手腕處的傷口應該很新鮮且很深,白紗隐隐透出了鮮紅。
這碗血,是南澈的。
南澈未曾料到傷口會暴露,他神情多了些許煩躁,一碗血被他一滴不剩的灌給懷安。
“你說我是瘋子,其實你還有一點沒有說對,我不僅是瘋子,還是不會死的怪物。我用我的血喂養你,指不定,你會成為和我一樣的怪物。”
如果南澈的血能夠喂養懷安,他甚至喪心病狂的想要放幹自己的血來困住懷安。
隻要給他留一口氣,隻要讓他還能夠看着懷安觸碰懷安,付出什麼代價,他都心甘情願。
懷安怔愣,南澈不會死?
那... 那些痛不欲生的夢境...都是真實?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自己也是沒有死亡的人,每一次死亡都是一次刷新,南澈的靈魂也被系統控制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