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七小聲道:“沒有多的房間了。”
“那就睡這兒。”花滿堂懶得拆穿他,作勢要出去,“正好我不困。”
“師尊!”身後陡然傳來急切的音嗓,下一刻,他衣角被扯住,那人似是怕極,聲音低了又低,“你生氣了嗎?”
“你跳海的時候這麼能耐。”花滿堂側過半邊臉,似笑非笑,“還會擔心這個麼?”
身後那人僵了一下。
“會的。”有溫熱的軀體貼過來,“弟子知錯了。”
花滿堂不為所動:“錯哪兒了?”
“弟子不該一意孤行,不該瞞着師尊,不該……”他悄悄瞥了眼花滿堂臉色,“受這麼重的傷?”
“還有呢?”花滿堂拿扇柄輕輕往下敲了敲,“尾巴别纏上來。”
那條巨大的玄色魚尾不知何時盤在了他細腰上,直直繞到小腿,像是一把鎖,将他整個人鎖進懷裡。
聞七小聲道:“對不起,師尊,我控制不了。”
“行。”花滿堂像是輕笑了一下,他擡手,牡丹扇嘩地展開。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那片黑鱗正巧對上聞七視線。
聞七陡然一怔。
“當年你送我這個,說是随便買的?”花滿堂拿指尖點點逆鱗,另一隻手順着魚尾往下摸,準确無誤地停在尾鳍上。
滑膩濕潤,輕輕按壓,能感受到力量與生命的搏動。
那裡藏着一塊緻命的殘缺。
那雙手實在太過柔軟,從上到下撫過時像融融暖風,又像炎炎烈焰,将心底的火種燃為燎原。
聞七渾身都硬了。
“師尊!”他驟然失聲,“别、别摸。”
花滿堂轉過身,安靜地斂下桃花眼打量對方。面前那人垂着頭,像是不敢看他,紅雲從面頰爬上耳垂,不知是熱的還是羞的。
須臾過後,他在心底歎了口氣,擡手撫上那些已經結痂的縱橫傷疤:“還疼嗎?”
聞七悶悶應了一聲。
“我曾聽聞,鲛人族有個傳說。”花滿堂輕聲道,“鲛人若尋到了一生摯愛,會将逆鱗贈予他。”
聞七猛地擡頭,面上的神情近乎驚愕。他動了動唇,像是想解釋什麼,最終卻隻歸于啞然。
“你在怕。”那件礙事的外衣早已在方才的混亂中被除去,花滿堂用扇點上對方心口,一路劃到小腹,嗓音帶着懶,“我收了你的逆鱗,你還在怕什麼?”
“從小到大為師什麼不依你?”他循循善誘,堪稱禍國的容顔在夜裡宛若吸魂精怪,“想要什麼,說出來。”
骨節分明的指擡起對方下颚,花滿堂直勾勾盯住那雙眼睛。
“說出來,就是你的了。”
或許是他的話太過蠱惑性,也或許是周遭太過黑暗,将一切都掩蓋。聞七心甘情願地陷進這溫柔鄉裡,連魚尾也發起燙,纏着細腰不松開。
“想要你。”聞七攥住他手腕,急切道,“師尊,我想要你。”
花滿堂總算勾起一個笑,親手撕開最後的遮羞布,他踮起腳,吻了吻對方凸出的喉結。
“好,為師依你。”
後面的事就不受控制了,何時脫的衣,何時上的床,都已經記不清了。摸爬滾打間,花滿堂隻記得向來冷靜自持的乖徒像被人奪了舍,魚尾死死纏着他不松開。
偏偏他還嫌不夠,又添了一把火。
“别急。”含笑的嗓音是如此從容不迫,“師尊帶你,享人間極樂。”
徹底失控了。
水聲交織為狂歡樂,聞七眼底倒映着近乎虔誠的瘋狂,熱氣氤氲,他重重擦過對方心口的朱砂痣。
又在狠厲動作間,親眼看着它湮滅。
好事過半,花滿堂面上難得閃過慌亂:“你……怎麼沒說,鲛人有兩個……”
後面他再也說不出話來,隻在淚水氤氲間,聽到聞七抱着他喃喃,帶着不确定的恐慌。
“師尊,會一直喜歡我嗎?”
“永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師尊,我好開心……”
海草編織的被褥被攥成一團,花滿堂在滿目虛白間被捂住了嘴。
低啞的聲音響在耳畔。
“别出聲,季峰主還在隔壁。”
他在恍惚中被翻來覆去不知幾次,聞七銜着他心口那塊肉,像是愛到極緻,連嗓音都發顫。
“我的,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