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約塞城是距離學院最近的一個城市,通往德約塞城的道路有兩條。如果是學院的學生,每個月都能使用一次傳送陣外出;如果超額了還想出門,就可以自己買票出行。
第二種方式,會讓他們乘坐上一列工匠動車。
這種動車到底是怎麼動起來的……這就得問矮人與工匠之神的信徒,這是屬于他們的領域。
票錢有點貴,不過每隔些年都會有往下調動的幅度,現在普通人想要跨越地區已經不是太難的事情。
蘭斯是自己第一次去德約塞城,出門前,還問過幾個室友關于外面的世界。
丹尼爾和紮比尼教了他一些亂七八糟的,西蒙給了他地圖,還有一張卡。說是出門的時候可以在他家的旅館歇息。其他兩人看到西蒙的動作,一拍腦袋,從自己的随身空間道具裡翻出一把東西塞給他。什麼卡,印記,道具都塞了一堆,說是看到相同标記地地方都能進去随便玩。
蘭斯懵懵地出來,有一種身後都是擔心老父親的錯覺。
洛在他的胳膊上遊走,然後在手腕探出頭來。
然後摩|挲了兩下。
“……對,我很開心。”
蘭斯笑了起來,輕聲說,“不過你陪着我,我也很開心。”
他們去了德約塞城。
德約塞城的規劃很完善,據說在最開始的時候就請過專門的人建造,所以千百年過去,新的建築誕生,舊的建築老去,這種更替在德約塞城上變化着,卻從來沒有影響過居民的生活。
大概是聖索西雅主教區就在附近的緣故,德約塞城的許多店面販賣的都是學員需要的物質。很多需要外出試煉的學生在出發前都會來這裡采買,蘭斯一路走來,也看到了很多穿着光明學院校服的學生。
他看着西蒙的地圖,兜了好幾個景點,還特地買了不少有趣的吃食。一路走一路吃,等到了晚上,才想起來落腳點的事情。
蘭斯掏出一堆卡,猶豫了一下。
想了想,他又把這堆東西塞回去,繼續沿着街道走。蘭斯這次出來,其實是想知道,離開了學院後,他會不會還繼續做那個“夢”?
……雖然學長已經清理過他身上的印記。
蘭斯在學院休養的幾天,塞拉斯曾和他通訊過一次,通訊球亮起來的時候,蘭斯都吓了一跳。
塞拉斯說,不用擔心審判庭的問題,也不用再想伊麗莎白教堂的事,凡所進犯者都已經清除幹淨,不會再有後患。那種隐隐的血氣從年輕教士的聲音裡流淌,讓蘭斯清楚地意識到,塞拉斯在他眼前溫和可親,不代表在外的時候也是這樣。
他見過塞拉斯在戰場上的模樣,畢竟蘭斯也曾偷偷買過幾次留影石。
“……那學長,什麼時候回來?”
最終,蘭斯沒提起那些事。
他沒問起自己斷片的記憶,也沒有再問伊麗莎白教堂的事。
通訊球裡傳來他低低的笑聲。
“五天後。”
那就是十七号。
盡管學長的口信上說,他身上屬于血祭之月的印記已經消除,不會再有那種仿佛身體被控制的事情發生,可随着時間流逝,越接近每月十六,蘭斯心裡就越是不安。
那個“夢”肯定和血祭之月有關,但和學院又有沒有關系呢?現在的他還會再做夢嗎?他還會持續不斷沉淪下去嗎?他總有一種感覺,事情不會這麼簡單就結束的。
這種困惑太多,蘭斯也無法說出口,那麼,就隻能一個個自己試錯。
夜幕降臨後,城市燃起了燈。
可不是所有區域的人都能支撐起燈火的消耗,于是,也有很多地方還是沉在永夜裡。
蘭斯在永夜裡行走,最終找到一家小旅館。
守着門的是個小男孩,正趴在桌上寫東西,聽到蘭斯進來的動靜,整個人跳了起來。
“我要一間房。”
一身薩古純将自己遮蔽起來的客人,在這些小旅館裡很常見。
小男孩:“一晚一銀币,加早餐要十枚銅币。”
聽了他的話,客人将錢遞給了他。小男孩從戴着黑手套的手掌裡接過錢,領着新來的客人上了樓。
房間很小,也有點味道。
不過該有的東西都有,打發走小男孩後,蘭斯才脫下薩古純的帽子。
來這些小旅館的人,多是不想登記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