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卡!給我卡!”導演小哥吼完了,排球場館的燈光重新亮起、暗紅色的燈光暗下去。不過人造水霧還沒有散去,就飄在導演小哥的腳邊,讓他看上去感覺快飛升。
導演小哥先看看攝影機屏幕裡的赤葦,又看看在自己眼前的一米八高中生赤葦。隻見他手中的望遠鏡一揮,點評道:“我就說怎麼拍上去一股異味,你這‘汗’未免也太多了吧?路過的人都得被你這‘汗’絆一交。同學,是讓你演在球場上大汗淋漓的排球選手,不是讓你演剛分手淋完雨的文藝青年呀!”
“還有,”導演小哥對赤葦左手邊的佐久早和後排的夜久說,“同學,你們表情管理一下。前面這位,你其實挺好的,就是你眼神太兇了,可以跟攔網手那位同學,組成雙響去拍謀殺片。後面這位同學你呢,太精神太亢奮了,疲倦一點好吧。”他說到這裡,又朝場外嚎了一嗓子,“化妝小組在哪?給這群高中生上點疲倦妝彩!注意一點膚色的部分,他們是運動員,别給他們畫得像男公關。”
導演小哥看着被擡上場的化妝小組,又對着高中生們說:“我必須提醒你們一件事情,我們這個拍攝團隊的風格是一鏡到底,NG的話,你們就做好重拍的準備啊。”
赤葦邊給化妝小組的老師化妝,邊問:“我需要重新喘嗎?”
“對呀,你隊友也得喘啊!一個隊打比賽打到中間的部分,你們說隻有一個人喘氣或流汗,合理嗎?”
導演小哥才剛走下場,又突然回過頭指着角名,說:“哎同學,要不你還是别喘了哈。你喘起氣來,像是有鬼在耳邊吹氣一樣,太銷魂了。你對口型吧你。”
第二次拍攝開始。
導演小哥朝自己的團隊喊道:“重新準備。”,他眼看着大家紛紛回到原先起始的位置,繼續下達指令,“場地安靜。”
“攝影機開始運作。”
“action!”
排球場館的白光暗下,人造的暗紅色燈光亮起,更多的水霧飄了過來,環繞在球場的周圍。攝影機的拍攝運行的軌迹和上一次一模一樣,從角名的右手邊進場到赤葦的面前。導演小哥跟在自家扛攝影機的副手身後,透過屏幕觀察着高中生們的微表情。
赤葦的眼尾和臉頰泛着上過妝彩的潮紅,他擡起手,扯了一把衣領擦“汗”,再次認認真真地對着鏡頭,邊喘邊生無可戀地念:“複仇與榮耀,共存于我們的血液之中。”
一旁的角名憋笑可憋得太痛苦了。導演小哥皺了皺眉頭,不過大概是發現這群高中生們,拙劣的演技沒救了,打算交給後制小組,這次倒也沒多說些什麼。
攝影機繼續移動,來到尾白的面前,尾白神色凝重地吐出了一口氣,然後,雙手貼合排球一轉,開口:“我們将用拼搏和毅力,赢得終極的勝利!”,他話音落下,抛球朝角名高手打了過去。攝影機是跟着球的軌迹移動。
尾白打過網底線寶特瓶,練發球的時候,都沒有現在爆角名的頭,這麼精準過。而為了避免再次經曆生死一瞬間,角名同學被打完腦袋瓜,立刻扭過頭,對着怼臉的攝影機,臉色陰沉、咬牙切齒地道:“命運或許曾對我們不公,但我們從未放棄希望。”
導演小哥滿意地點了點頭,覺得這位喘起氣來跟鬼一樣的同學的演出,十分出色──誰知道,角名同學完全是本色出演。
“卡!大家幹得好,這場完成了。我們準備進入下一場。”等到排球場館的白光重新亮起,導演小哥對着場外、赤葦的其他隊友們說:“接下來,給我兩個二傳,兩個攻手。順便把球車拉到場上。”
“我們待會兒拍的這一幕是,兩位攻手動作一緻、腳步同步,分别低手傳球給兩位二傳。然後,兩位二傳托球給兩位攻手扣球,很簡單的一組動作,看上去也很帥氣。好了别磨蹭了,各就各位!我說,趕緊動作呀!”
這一下,白布不得不入戲了,不過好在不用念台詞,在某種意義上也是逃過一劫。
才怪。
導演小哥對剛上場的白布同學,表示,“這個部分隻需要一個人念旁白,台詞是‘複仇的号角已經吹響,戰鬥的激情瘋狂燃燒’,同學你剛上場,你來吧。”
白布一聽,忍不住問:“不好意思,冒昧請問一下,你們這個台詞是誰寫的?”
“啊。”導演小哥卷開手裡的望遠鏡,看着劇本回答:“編劇根據你們隊伍形象寫的呗。看看後面,多帥氣的秃鷹隊标,多霸氣的加油橫布條,這不是挺符合的嗎?”
白布:“……”
第二場拍攝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