狛犬小隊跟蹤阿爾忒彌斯有好一段時日了,自最高統帥發布下來白紙黑字的任務目标開始,木兔就把前因後果記了下來,“憑你們盜取了科研院研發未完全的實驗資料,憑最高統帥懷疑你們濫用禁忌科技。”木兔回答,超人類的視網膜經過進化,已經可以很輕松地分辨出月讀的軍刺,跟一般的軍刺有什麼差别。
赤色的那面是吸光納米塗層,靛藍色的那面是輻射冷卻膜──隻要月讀的這把軍刺刺進身體,體内組織就會因為脹縮而崩壞。
“科研院研發未完成?他們的思路錯了,才導緻實驗失敗。但到了我手上,可就隻剩‘成功’這個詞彙。這一切行為,不過是為了讓我的團員,在躍遷到不同的行星星域時,有自保的手段。”
“整個銀河沒人不知道狛犬,但隻有見過狛犬且還活着沒死的我們,知道你們有多矛盾。”月讀的攻勢很淩厲,木兔則大多是以守為攻,“你們穿着代表理想烏托邦的星際聯邦軍服,行事風格卻跟實施階級統治的銀河帝國沒什麼兩樣。”月讀的淺灰色瞳孔倒映着木兔的軍帽,又移到了木兔的臉龐,最後與木兔對上了目光。
如果月讀是在開演唱會,那麼他的這雙眼睛毫無疑問是非常迷人的。
但他現在,是準備置入侵者于死地的團長,所以眼底隻有殺意。
主審裁判的哨音響起,比分25:22,雙V1vs長大勝場數1:0暫時領先,裁判宣布兩隊選手換場。
赤葦還在思考木兔打的最後一球,角名講話了,“對,雙V1最後一球打了一顆手尾。”
手尾是指攻擊手的扣球直接扣在了攔網之上,徹底超過了攔網面的長方形框框。月讀前幾顆打點拉很高,沒碰到晝神爪子的扣球也是打的手尾。
賽間休息時刻三分鐘。場外,雙V1收隊區,蹲着的宮侑把平闆放在地上,邊擦汗邊看剛才在場上的失誤,他蹲得離外籍教練很近,教練聽着宮侑的分析偶爾會點頭或搖頭。
西谷去找了暖身區的小見,拉着小見講長大選手扣球的一些習慣,因為等下會換陣形,這是他們事先溝通過的事情。
另一邊,木兔、桐生和牛島站在一塊兒讨論戰術,至于晝神和白馬則在說攔網。
差不多過了一分半,雙V1隊上的人又各自散開去休息。
“第一局打完确實能看出一點東西……不過,要說誰最後能拿下這場比賽,還不好說吧。”角名的聲音從赤葦的耳機傳了過來,“讓我們猜比分?我猜2:2。”
宮治瞥了角名一眼。
“你們别刷問号,就2:2,主要我還是很想看到決勝局,對了,打到決勝局的比賽時長,通常至少兩個小時半起跳。”角名繼續道,“我支持誰,我支持NSTC,我支持我們。”
“你們想,我們在比賽時,觀衆粉絲猜比分也就算了,比較親近的人猜比分,還把我們的比分猜比較低,事後知道如果赢了倒沒什麼,如果輸了,我感覺我會裂開。”角名說,“問我會畫個圈圈詛咒猜比分的人嗎,哦我一般不會,但隻要阿侑猜我們輸的話,我有可能會。”
角名話音落下,赤葦收到了木兔的訊息回覆──那是一個大大舉着“遵命”牌子的胖胖貓頭鷹。
場外,長崎大學收隊區。
同樣是一分半的時間,天鳥船把各位前輩的問題全講了個遍,還有等一會兒上場該怎麼打,才把平闆放到教練的手邊,去拿自己的水瓶和毛巾。
天鳥船剛安靜地蹲下不到半秒鐘,就聽到有人在叫他。
“天鳥船,過來。”
聲線很幹淨很熟悉,自己也聽了很多遍很好辨認。
雖然又是皇帝,但月讀前輩上一局打得很好,并沒有什麼問題,天鳥船邊心想着邊拎着水瓶走了過去。
月讀腦袋上正披着毛巾,天鳥船看不見對方此刻的表情,隻能看見月讀被汗水浸得有些濕的黑發,和左耳上的十字架耳釘。
天鳥船拎着水瓶呆站着好幾秒鐘,才聽見月讀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
“上一局……你打得開心嗎?”
過了好一會兒,月讀扯掉腦袋上的毛巾,擡眼看向天鳥船,天鳥船緩慢地眨了一下眼睛。
天鳥船比賽時和宮侑對峙,都不會閃躲宮侑的視線。但天鳥船這次卻回避掉了月讀的目光,他垂眼乖乖回答:“隊長,我很開心。”
“我想,其他前輩也很開心。”
月讀抿直了唇,什麼都沒有回應。